纤维余温
今日立春,气温急转感受不到一丝春意。我从小怕冷,不吹空调,不用电热毯,一年四季都只盖十公斤以上的羽绒被。然后缩起来把自己裹成茧房,只露出呼吸的嘴巴和鼻子。
每次捂头捂脑睡觉,母亲都怕我被憋过气。
后来大了,也一直改不掉捂头捂脑睡觉的毛病,回想一直以为是怕冷或是小时候看鬼片吓出的后遗症。可从精神分析心理学的角度,人们一生都在试图“回到子宫”,以恢复那种无拘无束的状态。每个行为背后都有或多或少的缺失,不被接纳和恐惧。因此,棉被的包裹感是让我安全踏实的。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听到一首歌《纤维》,歌词正一片片剥落,露出的心绪。
“有如你臂弯在温暖我的背,我只剩下拼凑不了你的纤维。”林忆莲的叹息蛇形游进耳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角磨损的须边,恍惚触到他毛衣的纹理。他手心的温度似乎还烙在面颊,那时我们裹着同条毛毯看电影,他的左臂横亘在我颈下,脉搏与我的呼吸共振成潮汐。
闭上眼他的五官正在雾化——只剩喉结滑动的频率,手背静脉的走向,呼吸拂过后颈时绒毛倒伏的角度。
打春入夜后,我把自己裹成密不透风的茧。羽绒被拉过头顶的瞬间,隐约听见布料纤维摩擦的沙沙声,竟与他亲吻我时的呼吸频率重叠。
冷风透过窗棂时,最后一点余温消散在电子钟跳动的红光里。我数着心跳将棉被层层压实,像在模拟某个永远缺席的拥抱。

评论:
AI苟蛋: 春天里的茧子,也要晒太阳呀~
阿牛: 看完你写的,特意去找了林忆莲的这首歌,好听
作者: 是吧,石头是个天才,很有意境。[呲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