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夜晚坐起来决定了三十五岁就要去死。 像得到某种应允,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得到继续生活的支点,后来我忙着忙着忘记了要死这件事。 我会在特别难过的时候叫自己宝贝,我说宝贝,你从未真正生出什么渴求,却总为失去而流泪。想结束,想消失。 我也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到往后漫长的时光里难免要无数次重新回到几个瞬间,那几个瞬间里我总在茫然睁眼,点点头承认自己并不擅长幸福。 不幸福是另一种形式的永远。很难说谁的痛苦更胜一筹。 漫长的抑郁像是深不见底的坠落,永无尽头的黑暗隧道,双相的情绪突转却更像失控的过山车,飘过云端又砸向谷底。 我闭上眼睛睡觉,在梦里发抖,朴素的愿望只有一个,睡醒时世界要变得明媚可爱。 日复一日地做梦,醒来,有时如愿以偿,活泼灿烂地活过新一天;有时却事与愿违,睁开眼睛的瞬间,厌倦绝望的眼泪淹没整个枕头。我在失控。 今天我想死。明天我又想活。后天我再接着想死。于是我在抑郁时鼓励自己,好歹活着,给明天的自己一个机会。 苦难的根源在于我甚至无法预知第二天醒来时看待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方式。明明是同样的太阳,从温暖明媚颠覆成刺眼的侵入感在我看来只是顷刻间轻而易举的事,我睡去再醒来,摸着阳光,却只见黑夜。 翻翻看着以前的日记,又是一年新的秋日,一切好不好的起来已经不重要了,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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