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
在森林中是一枚種子
在花園中是一片天空
而在院落中卻變成了回憶
記得兒時
每當夏日蟬鳴如歌的晌午
父親便用着自製的加長版“挑桿”
站在瓦片上
一點點把熟了的香椿摘下來
我在底下捧著個大笸籮
像玩任天堂的彈彈球一般
確保無誤的接住每一個墜下的苗兒
而夠不到的
就拜託房上的老貓“幫個忙”
每次它也能摘幾個湊個數
也算交房租啦
我就順勢在樹下開著撅尾巴管兒
把笸蘿里的綠苗梳洗一番
爺爺坐在院中央的石墩上
駐立着拐杖,隨風飄動的長白胡須
也掩蓋不住他開心的笑容
媽媽把過了水的麵條和菜碼擺上桌
我拿個大碗裝好菜碼和炸醬
方正的剛在爺爺面前擺好
就迫不及待的趕緊給我自己複製了一份兒
回頭喊道:爸,好了沒?
腦袋頓時被敲了一下
猴急猴急的,父親撇下一句
給爺爺撥了香椿斷兒
然後給我也撥一大勺
我就着幾瓣兒新下來的頭蒜
稀里呼嚕的風捲殘雲起來
吃一肚歪 往爺爺的涼椅上一趟
啃起炸醬麵的末章大黃瓜來
閉上眼睛
聽著鴿子小分隊在耳邊奏起的立體聲
環繞入耳 妙不可言
突然被媽媽他們的笑聲打破
睜開眼 手絹已遞到嘴邊
笑著說:“擦擦嘴 每次都弄個大花臉“
回眼望樹
心中默念 明年你一定要更加茁壯啊

评论:
棕棕: 小时候读鲁迅先生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完全不懂其中的高深含义, 直到昨天今天晚上回家,床上有两个枕头,一个是我的,另一个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