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ay. 5 一早下着雨,透着清凉,就像是八年前第一次和他见面的那个夏天。 二零一七年,我还在Johns Hopkins,五月从马里兰搬来宾州实习,当时还是在做Fintech策略实习,而后有机会和在公司里投资线和相关功能的几个中国老板约着见面交流一下。那时候他还是在管量化风控,算不得直接相关,但还是记住了这么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二零一八,从Hopkins和Harvard一并毕业,回到了宾州开始正式入职,虽说还是和Fintech在做,但慢慢注意力转移到了固收量化,而后就和他的组开始密切合作。一直到二零一九这两年,和他一起设计信用衍生品的交易策略,也设计municipal的评级模型,也第一次朦朦胧胧的对投资有了感受。 二零二零,我转到了宏观投研,开始做宏观量化模型。而他去了上海,做和我们合作公司的CIO,接下来那么一年多,我快速地学习,也努力的给他做中国模型,他很严苛,对别人,更对自己。到了二零二二,我们关闭了亚太办公室,结束了那个为期两年的合作,不算多成功,留下了很多遗憾,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他得了淋巴癌,依旧记得他支撑着开会,忘记关摄像头,看着他一身病号服,头发剃光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二零二三,他回来总部继续领导固收量化,而我也开始设计系统性固收模型,他和我一起把这套东西快速推进到高层会议再到CEO会议,在去年年底,我和他说,有机会我想和你做,一起做出来点好东西。我们聊了很多,从最初,到中国,到他的遗憾,到他的不甘。我说,没事,都会好起来,我来帮你做。 二零二四,阿福出生,他说,一看就是未来的小Quant。 二零二五开年,我来到固收全力推系统性投资策略,跨部门策略,他发了我一条很长的消息,给我安排好了,但他暂时没法回来了。二月,我说,W,新春快乐。他点了个心,说你也是。 四月三十号凌晨,我收到了一个当时中国区同事的消息,W走了。五月一号,我确认了消息,五月二号公司发了讣告。 好像一封讣告,就可以让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戛然而止,满纸荒唐,总希望这邮件上的事不是你,和你无关。就好像今年樱花落地之后还有雨季,就好像雨季之后还有落叶和冬雪。 那个秋天,你穿着风衣拿着咖啡,和我聊着未来,意气风发,转身挥手离开,走入了时光,愿你一路走好,谢谢有机会和你走过的这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