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 天为什么还不黑呢 ‖一辈子一次远足 78
杭州不是第一次来了,来这里就好似到自家后院儿采薄荷一样。第一次来杭州,那是关于苏杭二州出美女,浪漫而老套的故事,时隔多年,我任然觉得那一趟不可多得的出行。
杭州终于忍不住降温了,在知味观吃早点吃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去知味观对面的麦当劳上厕所,西湖边实在冷屁了,在游人如织的西湖边,再次被问起,是不是美院的。
这次在杭州其实做了不少挺二的事儿,我穿着木屐,禾木穿着高跟鞋,翻越了一座山然后又翻回来。在山上像未涉世事的文艺青年一样,欢呼着放飞了一群孔明灯。满身疲惫的走到一家必胜客,气呼呼的吃了三份儿芝士焗薯蓉,顿时就觉得生活美好了。
在西湖边自言自语说了会说的几乎所有关于美的词语,但是拒绝说“你侬我侬”。
再牛逼的相机,都拍不出这个小城夏末初秋最最真切的模样。初秋的味道是淡淡的惆怅,教人总想表达些什么又无能为力。
早上在杨公堤醒来,穿衣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定了定神用力再看,外面花圃里的白玉兰开得啊树枝都承受不了!这花很奇怪,满树没有一片树叶,树枝也细细的,但花朵肥实硕大,尖俏俏地独独在枝头绽放。远点的玉兰是一片白色,近点的是一层粉色,粉粉白白、层层叠叠蔓延到窗子下面。
有些风景静止不动却又惊心动魄。
禾木一本正经的问,什么叫静止不动却又惊心动魄。
我顿时目瞪口呆。
狗日的,天为什么还不黑。
穿戴好,迟疑地把脚放在院子的青苔上。像是踏入了一个透明、无边的气泡,进入了它的内部。
我站在夏天,你在哪里?
墙上的爬山虎,细密的触角像是针脚缝着一个墙上的伤口。伤口很沉默,院子外面有只奇异的鸟儿,长着长而绚丽的尾巴,滑翔而下,似乎不触及地面似的,一阵小跑停稳了,用豆大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清清的雾霭挂在耳朵上往后飘去了,前面还有更浓的等待穿越。明明很清新的空气,让人觉得纯氧般的窒息。这岸上的一排柳树的新绿啊,真是绿得让人牙根都酥软了,茸毛在风里飘着,我想什么它们就跟着想什么。
一眼望出去就是西湖,眼前的一切,是用平静的水以及还未亮的天空做成。水面很平,一脚就能踏上去,远边的小船在荡漾,上面蹲着黑色的鸬鹚。
我们在苏堤晨跑。像周星驰一样跑啊跑啊,细小的花砖和铺路石,在脚下滑来滑去,一不小心就是一个大马趴。毕竟是早上,露水重。
慢慢停下来,大口喘气,思念又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太阳快出来了。
深夜的西湖,雨。禾木半醉着从酒馆出来,撑伞走过。柳树下的黑暗中分明站着一个女孩,惊恐又焦急地看着走来的活人和下着的绵雨。女孩前额的刘海湿了,贴在脸上,眼睛如惊兔般瞪着,一双入时的小靴子湿了小半截。
禾木走近她,她浑身都绷紧了。
乘着酒劲,禾木飞快地把伞收拢塞在她手中,然后反身拉着我,急步跑进雨中。
越跑越快,最后女孩看见两个疯子在跑。
在凌波微步,面对满天的雨和烟雾中的湖面,禾木终于大声地唱起来。我这么检点的人就这样在精致的杭州,看着禾木恬不知耻的轻而易举的放荡着。
回青旅,禾木醉眼迷离的望着前台小伙儿。
HI,我写了一句诗,我心中有猛虎细嗅蔷薇…。你说!是不是很好?
小伙儿皱了皱眉头,一副牙痛的样子凑上前说,你的诗为什么要写得那么美呢?好烦人喔!小姐姐你住哪个房间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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