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幽兰
一一一 夏子默
君子兰又开了,厚实,狭长而透着光泽的叶片之间,朵朵小花娇艳欲滴。这需求极俭,盛开极艳而又不争名逐利的空谷幽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把我带回中学时代。
一位修长、清瘦、银发的老人浮现在眼前,他是我中学时教生物的米老师。米老师上我们的课时已经67岁,他是退休后学校返聘给我们上课的。说是返聘,其实没有任何报酬。虽然年岁已大,义务上课,米老师的每节课都讲得很精彩。他是北方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既轻柔慢语,又侃侃而谈,每一种植物,每一个花瓣,每一种动物,每一种习性,他都能给绘声绘色地展现在我们眼前,从他口中,我知道了大理苍山的植物种类众多,知道了洱海的鱼类,知道了南北方气候、海拔、山川、河流差异带来的生物差异……。
那时关于生物的书,唯有一课本。米老师常给我们展现自制标本。他儒雅,温和,慈祥,健谈,我尊敬、仰慕米老师,享受着上课时的每个瞬间,课本中连注释都喜欢读,曾记得他在我作业中批注了:“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我此生都在践行。
那时我总想着米老师像什么,有次从他简陋的小屋前经过,看到一盆盛开的君子兰,他正是君子兰!空谷幽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