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知多少.6
我忽然有些怀念从前朝九晚六的牛马生活,领导偶尔也会打鸡血PUA,但他确实教会我更多职涯生存法则。他常常说屁股决定脑袋,等你到了那个位置,你看问题的角度会改变,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也会随之改变,高层看的是大局决策,基层做的是执行到位。除了追指标要绩效的时候,其他时间他老人家还是很友好的。
得人善待,得遇贵人,都是漫长生命中的机遇。
翌日,我乔装打扮成一个富家小公子,带着秀儿和福生,揣着兆妈妈给的一笔银子开始在汴京城各大园子开展市场调查。这是我第一次上街,第一次见识古代的街市,汴京城热闹非凡,北宋对待商业态度是相对开放的,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各种东西琳琅满目,道路都挺干净,想来是有环卫工人打扫过。
走访一日,华灯初上,各家园子都挂上昏黄空蒙的灯笼,我有一瞬的出神,想到辛弃疾最华美的那首“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不正是此情此景吗?一百年后辛弃疾也曾如我走在这条街道上吗?一百年后的汴京城还一如今日这般吗?
我轻叹一声,“东京真是,富贵迷人眼……”
“姑娘你说什么?”秀儿凑近我身侧。
“没什么,秀儿,在外面叫我公子!”我摸了摸头上的发冠,十五岁的小身板,稍微裹胸,束起头发,不施粉黛,确实雌雄难辨,有模有样的小郎君!
“姑娘,咱们看了这许多园子,你想去哪家?”秀儿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她是单纯自己发问,还是兆妈妈吩咐的,淡淡回她,“哪家都不去,今天就到这,咱们回去吧!”
用过晚膳后,我踱步回房看到福生神色愧疚地立在门前,我疑惑的看向他。
福生见我缓步走近,噗咚一下跪倒在地,低低说,“请姑娘原谅,此前福生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娘。”
原来是为了此前打我的事,我扶他起来,笑道,“快起来,彼时你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日后你只要忠心于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喜欢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省事,和聪明人共事省心,明显福生是个聪明人,光从兆妈妈目前对我的态度就能判断跟着我会有前程。
福生感激道,“姑娘放心,姑娘让福生干什么,福生就干什么!”
连着三日,我和秀儿、福生,从汴京城这一头逛到汴京城那一头,从歌舞坊逛到青楼妓院,从茶楼逛到酒楼,从客栈逛到珠宝成衣店……我甚至看着秀儿和福生望向我越来越钦佩的目光想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腹诽我竟如此能逛,可见市场调研实在是个体力活,这身体但凡弱柳扶风一点,都得累倒。 我现在倒有点佩服兆妈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眼光了,三日里,她没有来问过我一句,有没有问过秀儿我就不知道了。
第四日,我主动找的兆妈妈,我开门见山问她,“兆妈妈,你想赚点小钱养老?还是带着姑娘们一起赚大钱?”
兆妈妈眼角的细纹如水波微皱,饶有兴致的笑,“银子谁会嫌多!你又有什么新主意了?快快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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