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岁左右就跟爷爷住在一个屋子。他不抽烟也不喝酒,经常背着铁框,去几公里之外卖菜。他很少谈自己的经历,但是我们知道,他以前是援朝老兵,临终之际,脑子里仍有弹皮。爷爷性如烈火,到了七十岁以后,性格变得平和。每次电视上阅兵,他都会突然站的笔直。伸出那只,再也无法打直的手敬礼。爷爷的身体素质很好,早年军旅生涯,也曾夜间强行一百多里,后九十七岁,摔倒三次,最终无疾而终。 以前家里没有骡子,我偶尔会在前面拉车,但是我总是走不直,爷爷老说,心正车正。直到如今,我也会在睡不着的时候,拿出照片来看一看。被揍过,被疼过,不知您老人家在另一头过的可还好。您临终都没有找到当时的战友,但愿这个遗憾,在另一头能够得以相见。不肖子孙,至今仍念。其实我也希望这倾泻而来悲感,于一瞬间,淋漓而过,可是这注定是整个人生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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