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有点暖。 农展馆的后湖迟迟不曾上冻,岸边的迎春花绯红着脸,嫩芽欲露还藏,一付含苞欲放羞怯怯的样子。 偶有一天,寒潮来袭,有凛冽的寒风吹过,缩着脖子行走在风中时,却又有与寒冬相拥的冲动。 但大部分的日子里,天气是反常的暖,似乎回到了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动枪的蛮荒时代。 与我动辄忧天的不良习性相比,欣喜也是有的,比如在后湖中栖息的麻鸭、花鸭、鸳鸯、黑天鹅、白天鹅等。它们嬉戏玩水的时日无形中被延长了,或许并不自知,或许知也无言,但明显快乐是真真的多了起来。 每日午后,我都习惯去农展馆后湖沿湖慢走几圈,一只花鸭一只麻鸭的搭配早已熟悉,并不觉得突兀。因为陌生而相爱,因为熟悉而分开的爱情法则,在鸭界亦通用。暖冬气候未必宜人,但宜鸭却是肯定的,畅游后湖,追逐嬉戏,或忽的飞起,绕湖一周,再极速降低高度,在湖面上来个急刹,空气,水,包括恋爱,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自由的恋爱,是的,我曾眼见得一只公麻鸭带着三只母花鸭游玩,其乐融融,另外一只公花鸭却被孤立在别处,英雄气短,只有望湖兴叹。但有一天,这些微小的不和谐忽然都被忘却了,只因为冬日里的湖边来了一位俏生生的充满春天气息的女孩子,她手上拎着两个口袋,一个装满馒头,另一个装满了白菜,她像天使出现在难民营,或者像圣母现身被饥饿困顿的人间。湖里湖边所有的小动物们慢慢的聚集到了她的身边,便连这个季节很少出现的锦鲤也成群结队的潜在岸边湖底,接受她的馈赠。 有一只弱小的鸭子,从羽毛和体色来看,明显不属于这个群体,应该是曾经家养,后被遗弃的,它的一只脚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蜷曲着,只能用一只脚在湖里滑行,基本上它是抢不到食物的。这个女孩发现了这一情况,就专门把很多事物投喂到它的周围,这样不管怎样,它都能抢到一份食物。 很多事情总是会败给时间,我担心善意像爱情一样也有保鲜期。 所以我便担心起明天她还会不会来湖边投喂。 尽管这样的担心也是虚无的。 放眼往远处望去,有形单影只的鸭子自顾自的在不亦乐乎的玩水,也有鸭子孤单的睡在岸边,并不为这外物所动。 这就是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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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苟蛋: 后湖的春天,有你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