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朋友讨论起中年
她是一个英语老师
她的人生规划就像她的课件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说中年人哪有爱情:
我结婚,要求他长的好看是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丑
要求体制内是因为我希望有安稳的生活
他爱不爱我不重要,我要的他能给我才重要
她说你也知足吧
离个婚又死不了人
你还有安稳的工作
有乖巧的孩子,身家清白
有尚可的容貌和身材
我沉默着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意见
我说不出
其实我常觉得人群喧闹但这人世又空的可怕
黑夜里有匕首一样的孤独
而我的白天永远充满着蝇营狗苟
她无法共鸣我的漂泊和疲惫
我的荒野和黑暗
无法体会我那
早已碎裂的茫然无措
和脆弱又灰茫茫一片的安全感
所以我习惯于做一只闭口不言的乌鸦
那许多中年一击就碎的苦
换成汗如雨下的虐———
我在黑夜里死命地甩起我的壶铃
把拉力器拉到最大
在健腹轮上滴下密密麻麻的汗
把小小的哑铃举到双臂颤抖发酸
这一刻
我只是一个中年孤僻的行走者
在深夜又心有不甘地掬着手
去盛接黎明泻下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