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阵子因为地府三百年一次的开卷考试不及格，被分配到人间好好地打工补回学分。
我的老板，他开了间地藏咖啡厅，每天只在夜晚十二点整开门，且只接待一人，天亮就关门休息。
今晚老板出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看店，没事干的我就拿块柔软干净的布擦擦老板洗好的杯子吧。
咖啡厅放着抒情的歌曲，我不由得跟着哼了两句：“你哭着对我，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叮铃——有人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欢迎光临，请问是想喝咖啡还是想喝酒？”我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热情得对客人微笑。
来的是个农民工打扮的男人，脸上写满了疲倦，他坐到吧台前，抬头看着我身后的酒柜：“玉冰烧有吗？”
好吧，这种情况多正常啊，我耸耸肩回答道：“有！”
随即，弯腰在桌子底下翻出一瓶玉冰烧，然后给男人满上一小杯：“这是本馆珍藏了150年的烧酒，请慢用！”
“谢谢！”男人点点头，随即从身上拿出一包烟，放进嘴里又问：“可以抽根烟吗？”
我微笑地点着打火机替他点着了嘴上的烟，道：“抽吧！但是最多只能抽三根！不然，我老板会骂我的！”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
我继续擦着还没擦完的杯子，他喝着他的酒抽着他的烟，咖啡厅的音响继续放着抒情的音乐。
直到他把第一杯酒喝完了，烟也抽了两根以后，他才慢慢开口：“我有个抑郁症的女儿，去年，高一读一半就读不下去了。我一直在劝她休息够了就继续读书，可是她不听劝，闹了又闹，最后被学校退了学！”
我放下手里刚擦好的一只高脚杯，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出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男人叹气：“诶，不争气啊！可是，她是我和过世的妻子唯一的孩子！我是又当爸又当妈的将她从八岁拉扯到大，她从小乖巧又文静，是我对不起她！”说着，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我赶紧给他递了包抽纸，他抽了一张擦拭：
“前阵子过年的时候，我姐带着她女儿来到我父女俩的家做客，聊天中，她女儿嚷嚷着正巧班上表演没有服装，要买一套，又担心赶不上时间。
我示意自己的女儿有，我看到我的女儿在发呆，然后我要我女儿应个声，我女儿立马站起来说：衣服我都是拿来收藏的，几百块一套买的，贵呢，不想借！
她这样一说完，就走进了房间，我感觉面子被落下了，只能尴尬地赔笑。
晚些时候，我姐便带着女儿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我女儿冲我发了很大的火：凭什么要借衣服给表妹，我和她不熟，而且也不喜欢她！你和他们聊天别扯上我，我都已经降低存在感不出声了，扯上我干什么？
我也没来由的上火：凭什么？将来永远都不需要亲戚帮助的对吧？有你这么落人面子说话的吗？
她比我更大声：她们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自己表演没有衣服那是她的事，你替人开什么口？以后你落难，这种亲戚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爸爸，我尊重你，你的任何东西我都询问你的意见可不可以拿，能不能借。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上次叔叔借你车子，怎么不见你慷慨地借给他？说着，她跑到书房反锁了门哭了起来。
我很失望，对这个女儿真的很失望，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只觉得头疼又烦躁。”
听他说到这，我给他的小酒杯续满了酒，他一饮而尽，继续道：“大概半小时后，吵也吵完了，她就过来道歉，说衣服可以借几套给我姐的女儿，我心想这才是我听话乖巧的女儿，她怎么能不大方呢？
我就教育她：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喜欢她或许是有误会！
我的女儿露出很悲伤的神情：妈妈说，不喜欢的事情是可以拒绝，爸爸，请问我在家里是不能有拒绝的权利，对吗？
......
后来，我和她借给了我姐的女儿三套衣服，没想到隔天一早......”男人他说着说着就抽泣了起来，我看着静静地等待下文。
男人突然低头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哭泣道：“我的女儿...从家里的楼顶跳楼自杀了......”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想安慰他，又窝火地觉得他活该。
我直接给他换个水杯，把剩下的整瓶酒倒完去杯子里，然后推给他喝：“我知道您对您女儿的死很悲伤，你愿意听听旁观者的角度嘛！”我说这话很显然不是询问他意见，我直接就是通知他。
男人抽泣着望着我，我直接双手叉腰就对着他开喷：“我想问你一句：你真的爱你的女儿吗？你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你的所有物，然后理所当然地处置她的东西。她是活生生的个体，你应该学会尊重她的意愿。我认为你的女儿没错！你不应该将你自己的利益美化然后去要求你的女儿付出，明白了吗？你的爱在我看来是自私的。是你的自私和理所应当成了压垮你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明白吗？”
只见男人一口干完了面前的那杯酒，然后长叹：“可是......我和她是一家人。”
哈哈哈，我直接笑出了声音，实在是不想再接待这自私又愚蠢的男人，我做出了请的手势：“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们店即将打烊了，你已经用你的故事给这瓶酒买过单了，再见！”
说完，没等客人做出反应，他就已经在我面前消失不见。
哼，赶走了他，我收拾好吧台，然后又看了看时钟，现在才4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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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猫咪和汤
小郑先森✨✨✨: 厉害啦，写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