汰,各位看官,长安有位秀才死前念了一首词: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
我当时年纪小,只听祖父言其不过是老生常谈。说的是人生富贵功名,全他喵的是身外之物,但世人一见了功名,便舍命去求他爱她麻缠她。及至到手之后,偏又味同嚼蜡。可自古及今,那有一个是看破的?
虽然如此说,也就是去年,我在太白山上,也曾遇到了一个嵚崎嵚崎的人。这人熊名泰康,在灵台县蛤蟆陵里住。七岁上离了父,阿姆做些针指,供他读书。看看三十个年头,熊泰康已是三十七岁了。老母唤他到面前来说道:“吾儿,不是娘有心要耽误你。只因你父亡后,我一个寡妇人家,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年岁不好,柴米又贵,这几件旧衣服和些旧家伙,当的当了,卖的卖了;只靠着我替人家做些针指生活寻来的钱,如今为娘身子衰败,如何能供得你读书?没奈何,你自去城里寻你三叔打工,每月可以得他几钱银子,又有现成饭吃,岂不美哉?”熊泰康道:“娘你早说。我在学里坐着,心里也闷;不如往城里去,看看花娘子,倒也快活些。”
阿姆一时气急,怒火攻心,竟是撒手人寰,熊泰康也不难过,寻了张草席裹了,埋入后山。三个响头之后就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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