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窝窝头(拒查户口式聊天)发布时间: 2025-02-24 21:46:44 浏览:1 次 发布地: 天气: 晴

        ## 《父亲的自行车后座》 清晨推开门,梧桐叶上凝着昨夜的水珠。我下意识回头,却再没有那双扶着车把的温暖手掌。巷子口的石墩上,斑驳的锈迹里还嵌着自行车轮胎的痕迹——那是父亲的老"永久"二十八大杠,后座上曾载着我整个童年。 车铃铛叮铃铃的声音总比晨雾先到。后座的海绵垫被父亲用蓝布反复缝补过,颠簸时能闻到帆布包里的粉笔灰味。他蹬车时后背微微弓起,棉布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我数着他肩胛骨起伏的节奏,像在数晨光里跃动的尘埃。过铁路道口总要下车,他总让我坐在后座等,自己推着沉重的铁家伙,影子被朝阳拉得老长。 放学时分,车筐里总卧着个搪瓷缸。揭开盖子,白粥腾起的热气漫过秋霜,底下埋着两片酱萝卜。父亲摘掉沾满粉笔灰的袖套,看我狼吞虎咽时,镜片后的眼睛会弯成月牙。那时不懂,为什么他的粥永远是温的,后来才明白,是揣在中山装内袋里暖着的。 晚风穿过车铃铛的孔隙,父亲讲《小石潭记》的声音混着链条咯吱声。他说柳宗元笔下的水声像环佩相鸣,我趴在他汗湿的后背上,听见心跳与车轴转动共鸣。那些年我们碾过多少青石板,车辙里就藏了多少未说出口的叮咛。 昨夜梦见车铃又响,睁开眼只见月光铺满空荡荡的院子。灶台上煨着父亲最拿手的青菜粥,米粒却怎么也煮不出记忆里的绵软。盛粥时瓷勺碰着碗沿,恍惚又是放学铃响的黄昏,父亲单脚支着自行车,在暮色里站成永恒的剪影。 后座的海绵垫早已风化,可每当梧桐叶落满肩头,我仍能听见车铃在岁月深处清越地响。父亲把整个春天都装进了那个颠簸的车筐,让往后的寒风里,永远飘着白粥的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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