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环节很多,每一步有条不紊,从麻醉到消毒到铺无菌单,再从开皮逐层进入,到手术预定方案实施完毕。是枯燥秩序,也是指间艺术。
我以为这秩序不会被打破,直到今天这个大出血。
还没到手术室血压已经不停下降,患者逐渐失去意识,手术间内不再有优雅和秩序,死亡瞬息充满每个人的心。来不及麻醉,消毒液泼在皮肤,洁净的手术单横七竖八遮盖躯体,柳叶刀和手几乎是同时用上,厮杀进身体,汹涌的血柱灌满视野,大块大块纱布填塞上去,大把大把的血块清理出来,两个人手紧紧按住纱布便一动不动,视线紧盯着生命指数,血袋在同事的手中一袋又一袋挤压进血管,监护仪的指标也渐渐回转。
再请血,药加量,搏一下!
纱布的手一点一点松开,直到血柱再次想要挣脱牢笼,但一瞬间被缝线扼喉,再无生息。
出血停止,血压稳定,我们开始麻醉,重新消毒,整齐的铺单,手术间里又恢复了令人枯燥却又让人心安的秩序。
这2小时过山车式的人生,下次请找别人。
下午碰到同事,说了声那家伙醒了。
“太棒了!这小子真特么硬实。”我心里乐开了花。
艹,可是医生怎么可以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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