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萧红
约莫是6年前就读到了萧红,当时第一感觉是远离,总觉太过悲情,亦不喜她的性格。
多年后再次读到,像是遇到老朋友叙旧般,安静得走进了她的生活,或许这些年的经历所带来的不同认知,让我愿意靠近她,也越发的理解她,懂得了她的痛苦与挣扎。
这挣扎一方来自感情,一方来自梦想。
遇到萧军,真不知是萧红的幸运还是不幸。如果没有遇到萧军,可会有我们现在读到的萧红吗。
萧红是感谢萧军的,且爱他爱到骨子里。对于叛逃家庭,被抛弃且怀有身孕的女性来说,这是一种可怕的困境,而萧军的出现,犹如一道光,像救世主般出现在萧红的面前,那一刻他们关系的基调就早早定下:施救者与被施救者。于是在这个共同体里,他们是不对等的,不是相对的自由个体,而是一个成了债权人,一个成了债务人。
可悲的是,萧红也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带上传统道德的眼光,其实也就是男性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看待这段感情。她一方面把萧军当做爱人、知己,人生旅途的伙伴,另一方面又把萧军当做苦难的分担者,危险的守护者,是曾给她带来阳光和快乐的人,可想而知在这段关系中从一开始就夹杂着类似宗教的“原罪”一样的歉疚感,而这种歉疚感则需要萧红从始至终的用忠诚、顺从去弥补与偿还,直至她再也无法承受,忍痛离去,直到死亡。
萧军说过很多话,只一句让人读了便永远忘不掉,那也是他的爱情观,他说“爱便爱,不爱便丢掉”。这话是萧红依偎在他身旁,两人一起看他人跳舞时,萧军所说。从现在女性角度来看,我们会大骂一句“渣男”甚至给一大嘴巴,潇洒离开。可那时的萧红,就算她想却也不敢,那时的她还没开始写作,反抗的意识也没苏醒。在与萧军相处的几年中,反抗男权与反抗传统的意识也越发强烈,这就是她的梦,她把梦编织成一部一部小说,这些小说不是一个个石子孤立的,无端地落在地上,而是像蜘蛛网一样,四角深深地牢牢地附着在人生上面。这梦里不仅男女平等,爱情也至上。
可等待她的却只有死亡,颠沛流离的生活,不断遭遇背叛的情感,疾病带来的痛苦,她走了,不甘心的走了…像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照耀过这人世间却转瞬即逝。
“飞鸟的生涯是美丽的,落叶又为什么给风飘着呢?”
“我们为什么不是飞鸟呢?…”
“为了要追求生活的力量,为了精神的美丽与安宁,为了所有的我的可怜的人们,我得张开我的翅膀…”
浅水湾,一个凄美的名字
这里埋葬着
一只鸟
一只本应翱翔于天空
羽翎像金币一样闪耀的飞鸟…
洋洋洒洒这些文字,只想和书本做个告别,正如我们每次和友人分别,总要说一句“再见”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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