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水在渝中半岛打了个结,把八万平方公里的起伏都揉进这座立体的诗。轻轨穿过居民楼的内脏,索道悬在两江之上编织云的经纬,立交桥在暮色中生长出钢铁森林。
洪崖洞的吊脚楼从《千与千寻》里漫出来,霓虹在嘉陵江里洇开油画。穿堂风掠过湖广会馆的老墙,将明清的烟火气揉进麻辣鲜香的牛油锅底。磁器口的青石板路蜿蜒成时光的褶皱,茶馆里盖碗碰撞的脆响,惊醒了檐角沉睡的铜铃。
梯坎上的棒棒军扛着整座城的重量,雾都的晨露在他们古铜色脊梁上闪烁。解放碑的玻璃幕墙倒映着穿旗袍的姑娘,高跟鞋叩响民国建筑的雕花门廊。当轻轨从李子坝钻进山体,隧道里的风忽然变得温柔,携着南山枇杷的甜,掠过佛图关的樱花雨。
这座被折叠进垂直空间的城,每个褶皱里都藏着惊喜。长江索道的钢索切割着晚霞,千厮门大桥的倒影在江水里摇晃成琴键。而火锅店里蒸腾的热气,正在把江湖义气煮成滚烫的诗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