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高原39:
主题:偶然的面容
对比德勒兹的面容和黑格尔的宗教观是有必要的。黑格尔对Christianity的看法从很多角度上都和德勒兹类似,比如他们都将Christianity看作一个历史阶段,他们都关注于Christianity和人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提出过同样的问题:Christianity到底是一种必然,还是偶然的产物。
由于启蒙运动的影响,以及黑格尔自己的宗教信仰,黑格尔对Christianity的论述开始于一个假设:现代世界必须要给个人主义足够的空间以发挥,但又不能沦为彻底的个人主义,因为我们要承认人的能动性的社会属性。从这个假设中我们可以看到,黑格尔对于Christianity的看法具有一种必然的色彩,这种必然性将我们带回到道德和伦理的讨论之中。从这个假设出发,黑格尔的社会性的个人主义变成了一种规范性的要求,也就是说,Christianity的存在必然符合和满足了这一规定性的要求。从这里我们看到了黑格尔和德勒兹的第一个区别,即面容的必然和偶然。
黑格尔认为,这种社会性个人主义的必然性是从Christianity的生活方式中产生出来的,但它的规范性并不是完全是被这种生活方式本身所承诺的(也就是说,你光声称自己信Christianity是不够的),这种规范性必须要在承诺和与之相关的社会实践的反复印证中才得以不断确立的。Christianity作为绝对精神的一种展现,是理性发展的一个必经阶段。虽然它并不是绝对精神的最终呈现方式(Christianity只能通过表征来解释普遍和具体的关系,而绝对精神的最终阶段——哲学——则是通过概念的方法来解释普遍和具体的关系),但理性的发展和其自身的目的性要求自身必须走过一个个阶段,而Christianity就是其中一个。
对于德勒兹来说,Christianity的产生和发生从来都不包含任何必然性,Christianity也并不表征什么,也不存在Christianity之后一个必然会出现的阶段。Christinaity的产生仅仅是白色的墙壁/黑洞运作的一种特定结果,就像其他所有配置一样,它产生的事物是不同的强度运作在不同要素上的结果。更重要的是,从上一章德勒兹对语用学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相比于关心那些已经被实现了的事物,德勒兹更关注的事物可能,可以,也许成为的样子,那些在特定的历史过程中偶然被排除出去的可能性,在某个程度上比现实的存在更为重要,因为它们指向了逃逸线,指向了根茎。
而黑格尔对于理性发展的内在必然性的强调,导致了理性发展的阶段形成了一种必然的辩证关系,一切没有发生的事物,被当作了不符合理性发展的事物来对待,也就是说,不符合理性的目的。绝对精神,作为一种原则上的必然的规范性,在实际的历史发展中被不断的印证,成为了现实的必然性。而在德勒兹的论证中,由于christ的面容仅仅是不同的强度在各种要素之上的运作,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产生出逃逸线,逃逸线又必然不断的中止又不断的开始,其产生的结构无法用一个预设的目的来解释。我们可以通过德勒兹和黑格尔的宗教发展的论述中共同出现的一个历史阶段作为例子:黑格尔认为古希腊宗教作为古埃及宗教的下一阶段,是一种不关心人类的宗教的最高变现,希腊众神向世人展示的是一种超越的,不属于人类生活的宗教,而古罗马的出现迫使我们向内意识到内在性,于是出现了以人的形象出现的Christ的形象。而在德勒兹那里,古希腊作为一个存在在这种帝国边缘的较为松散的城邦,混合了更多的后能指系统而非能指系统,这种更加自由的后能指系统导致了古希腊作为自由思想的发源地,从周围众多的独断的能指系统的王国中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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