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琢玉郎.1
随着樊楼生意的红火，我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兆妈妈现在什么都听我的，名义上兆妈妈仍然是樊楼的老板娘，实际上经营决策，兆妈妈已经完全交给我。逐渐成熟的商业模式，需要完善的管理制度、薪酬机制，我将以前公司那一套改良之后搬来樊楼。大伙因为收入的提升，每月还有点分红落袋，都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樊楼的经营中，樊楼短短几个月成了汴京城声名鹊起的网红歌剧院。
生意越爆火，账本就越多，自从教会秀儿看账本，教会福生写字算数，我总算没那么累，也催促秀儿抓紧安排招聘事宜。看账本看到眼睛痛，我干脆拿账本盖在脸上半仰躺在太师椅，心里哀叹这牛马忙碌何时休，无意识哼了起来。
昨日像那东流水
离我远去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风四飘流
由来只有新人笑
有谁听到旧人哭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
还是要装作糊涂
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
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
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癫
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
……
我哼唱完但潜意识似乎还在意犹未尽，又吐出悠长的一声轻叹。等我拿下账本，看见秀儿呆若木鸡地望着我，而福生目不转睛盯着门口。
我顺着福生的目光看去，只看到门口露出的半个发髻，就喊了一句，“是谁躲在那里？过来！”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怯生生走进来，偷偷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我拉住她的手，语声温和道，“小姑娘，抬起头我看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躲在门口做什么？”
小姑娘抬头望着我，一双眼睛星子般晶亮，犹如明月松间照，黑漆漆的眸子十分干净，仿若清泉石上流，睫毛天然微翘，黛眉根根分明。这双眼睛真是让人难以忽视，生得太美了。
没等小姑娘答话，秀儿已凑过来，“姑娘，这是兆妈妈新买的歌姬，叫柔娘，12岁。”
“柔娘？你叫宇文柔娘？”我双手扶住小姑娘的肩头，有些吃惊。
小姑娘点了点头，仍是怯生生的开口，“姐姐刚才唱的是什么曲子？忧郁哀婉，一唱三叹，好生伤情。”
“你在门口听见了？”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拉着她轻声问。
“听不大清词儿，只听得曲调，姐姐能再唱一遍吗？”柔娘眼含渴慕，粉嫩的小脸微微仰起。
“当然可以了！”我轻轻捏一把她的小脸，笑得和蔼可亲，又从头再唱了一遍。
柔娘仔细听完，思索片刻，轻轻哼唱起来，和我唱的一丝不差，甚至我唱得不准的那几个韵律她也完全复刻。声音空灵通透，像幽谷回风，情绪丰盈饱满，令人泫然欲泣，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还未曾吃过爱情的苦，却遭受人生大变故，唱出了无奈和不甘，还有剪不断理更乱的迷惘。
秀儿和福生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有我内心已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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