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要不是从我阿姨口中得知,我妈在亲戚里这边不受待见,我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打小印象里,我妈是个爱说爱笑爱扭秧歌爱打麻将,乐观积极,在大事上也有自己想法的人。
但三十年过去了,我必须承认她极度自私,薄情寡义甚至冷血不得人心。
所以我姐对她有意见,跟她吵架,从不问候她,甚至认为她克死我爸。
我没这么极端。
我理解她,理解她的局限。
她就是这样的人,自己高兴就好的人。
她不愿见到我爸去世的样子,从不给爸扫墓,甚至不想知道墓地在哪里。理由是她无法承受。
不到半年她就伴了个老头。
两人浓情蜜意。
我回去他们都不避讳深厚情感。
我躺在东北大炕上,想到物是人非,想着我爸默默流泪。
想着我的背叛:我一样对她孝顺,一样对她的老伴十分客气,礼数周到。
她不论怎么不堪,总是自己妈。
只要她活着,能高兴能幸福就行了。
我这拧巴的心态也许她也曾有过。
小阿姨一直在控诉她对亲戚多么冷血小气,我默默听着。
心里想的是,我们儿女不在身边,以后她有什么急事,就这样为人处事,自作孽啊。
回到家,整理一些金银首饰寄给她附近的几个亲戚阿姨,以后她有难处,不看僧面看佛面。
三十年来,我一直栽跟头,在个性上拨乱反正,这些原生家庭带给我的缺点。
一路走来甚是艰辛。
在老家,我终于看到了小时候的漫天繁星,星空下却不是三十年前的人。
评论:
lecch: 最后一句,漫天繁星,星空下不是三十年的人,真好,是摘抄的,还是自己的原创
金山一黍: 仿佛回到了江艺平时代的《南方周末》,每到春节会有一个特刊,选取了全国各地的十个地方,有城市有乡镇有农村,记录每一年的时光变迁。
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文采真好,有没有在其他平台做自媒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