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对在一起生活了近40年的老夫妻,他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产物。两个人从在一起生活开始,就一直是幽幽怨怨,吵吵闹闹;在老妇生完第三个儿子以后,两人便分室而居、分伙单炊了。如今,他们的孙子已经5岁了,两人的感情才慢慢地有些融洽,成为相濡以沫的的两个人,还时常唠叨些闲话。
有一天,小孙子以为老妇收藏的一叠粮票是没用的花花纸片,便一声不响地用剪刀剪开了。等老妇发现时,那一摞粮票已经全部被一分为二了。
虽然只是一些毫无用处的粮票,老夫妻俩却异常的珍惜,视为历史生活的一种见证。因此,老妇把粮票捧到老夫跟前,拿来胶水,两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便开始把它们一张张地往一起对了起来,边对边唠叨着。妇问:“能对上吗?”
夫答:“能,每一个都有它的另一半儿。”
妇笑着说:“这麽说哪个也剩不下,都能找到婆家啦!”
夫郑重其事:“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就找到幸福了。这就像人,生前月下老人都给配好了,但出生后总会被无情地分开,然后让你在茫茫人海中去寻找。如果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就是最幸福的了;如果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就只能在吵闹中度过一生了。“
妇问:“世上有几人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呢?”
夫若有所思地回答:“我想不会很多吧?”
两人静默下来,继续认真地一张张对着摆了一炕的半截粮票。已经有20多张找到另一半了。
夫说:“剩下的这些不好对了。”
妇用坚定不移的口吻说:“慢慢对吧,每个都有它的另一半。”
最后剩下了8个半张的,无论如何也互相对不上。夫说:“差不了多少对上就行了。”
妇说:“不行,它们会痛苦的。我一定要为它们找到属于它们的另一半。”
夫说:“是不是有对错的,把不是一张的对到一起了?”于是夫妻俩开始一张一张地检查,终于查出对错的3张(6个半截的)。
妇拿着3张对错的粮票说:“这就是配错的,真对不起你们了。”
夫说:“打开重新对上吧。”
妇边拆边说:“这就是那些结了婚又离婚的,重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了。”
夫说:“还有一对配错的没找到呢。”
他们开始再次检查,更细心的找着,最后那张对错的到底也找到了,是从一点点不对缝处找到的,挺不容易的。
妇说:“把你拆开,去重新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吧。”
可是,也许是粘的太牢了,也许是粘的时间长了些吧,已经拆不开了——除非把它们撕坏。
夫说:“算了吧,就让他们过下去吧!”
妇伤感地说:“这就是那些配错了又没离婚,凑合着过日子的........”
说到这里,老妇鼻子发酸,眼圈发红,眼里含着泪珠,对那张对错的粮票说:“真对不起了。”
说完,妇抬头望了一眼,夫也正望着妇呢。夫妇两眼怔怔含泪的样子,刹那间俩人好似彼此发现了内心深处隐藏的东西,不觉显得有些尴尬。俩人这才发觉,说这些话实在可笑,说这些话真没意思,说这话太令人……为了掩饰这尴尬的局面,俩人含泪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珠簌簌滚落下来,又变成了哭。
原载于《读者》,具体哪一期忘了,觉得很有深意,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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