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民间有一句谚语,甘回味甜,越吃越少年。余甘果又油甘果,因其吃起来“先苦后甜”得名。吃余甘有生津解渴,润肺化痰的药效。如果你不知道这是什么,霸王别姬有油柑汁,去尝尝?
小时候的秋天,满街都是插得满满当当的冰糖葫芦靶子摇摇晃晃在川流的人群里。 山楂冰糖葫芦一块一串,余甘冰糖葫芦五毛一串。 为了好看,商贩在其中半数的糖葫芦的糖里加了红色色素,颗颗鲜艳夺目。 余甘初时酸涩,但慢慢品尝,口内生津,唇齿留香。尤其是伴着外壳的脆皮糖衣,格外有滋味。 孩童如我,自然更喜欢山楂的酸甜,不想要任何苦涩。 妈妈总会买糖葫芦给我,但预算有限,总是余甘。我撇撇嘴,但还是欣喜地去拿没有色素的黄色的那串。
长大后,余甘变得极不好买。 因为童年的记忆,我常常特意到处寻找余甘吃。让朋友从老家树上采了新鲜的寄给我,拿上好的茉莉花茶去换。我有时会特意在他人震惊夸张的表情里大口嚼余甘。 入口的酸涩刺激着我,让我有一种不同于别人的优越感。 看,我比你更能吃酸更能品涩! 没苦硬吃。 同时,我也确实比儿时更懂得感受回甘的快乐。
我想,我对待记忆,就像制作糖葫芦一样。 每当一个故事落幕,我就立马给它裹上糖衣。 时光把一颗一颗的故事穿成一串。我每每回头看,总觉得自己拥有无数晶莹剔透、甜蜜鲜艳的糖葫芦。 它们是我的财宝。
以前的我,在小小的余甘外裹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糖浆;但心智越成熟,越敢于面对真实的经历、真实的自己,需要裹得糖就越少。也不需要和谁表演我生吃新鲜余甘的技能,每颗就这么欣欣然地在这里吧。
前天,也是夜里,我亢奋地细数我的宝藏,把自己搞得又哭又笑。 我想让他治治我哭的动作,他却问我,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找宝藏”的动作? 想要证明自己是被爱的,自己是值得爱的,不正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值得吗?
因为我不敢面对自己的痛苦,所以我害怕地到处找糖,想狠狠地包裹住自己,在厚厚的糖壳里,我就安全了吧?
我好像一棵余甘冰糖葫芦树。 甜甜的糖衣,让更多的人愿意吃。有的人吃了一口之后皱眉头,呸,好涩,把我扔掉;有的人吃了两串,初时觉得新鲜有趣,多吃又叹说不过如此;当然,也有人会偏好这一口回甘,从远方追寻而来,久久的守在树下。
以前我的糖衣很厚,现在就薄薄一层。 就这样,我觉得这样很好。 我还是会害怕,会质疑自己,但我不要再因为害怕得裹上更厚的糖衣了,亲爱的世界。你想吃就吃,不吃的时候余甘树还是要享受阳光雨露、春夏秋冬,开花结果,落叶归根的。 唔,不行,吃了我的糖葫芦,记得给我唱一首歌。 你得和我说谢谢,不管爱吃不爱吃,你都吃了!
我总喜欢笑别人,在情绪波动时写些酸诗。 嘿嘿,因为我笑的是愚蠢的自己,我还是要做这样的自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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