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鱼》|在石库门裂缝里豢养潮汐
人的生命就像猫鱼,始终卑微、弱小,却坚韧地活着。在日常之中,期待奇迹发生
“‘猫鱼’是当年的上海话,菜场出售一种实该漏网的小鱼,用以喂猫,沪语发音‘毛鱼’。随着以后猫粮的出现,它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上海之冬,一只“猫鱼”死而复生,成了我和哥哥童年唯一的奇迹。“猫鱼”是生命里转瞬即逝的灵感,是人的本性里被遗忘或隐藏的真相,是日常生活中体验的每一个奇迹。
陈冲把上海写成了会呼吸的有机体。复兴中路的梧桐絮落在晾衣杆上,绍兴路潮湿的油墨味渗进鱼鳞,就连永康里晾晒的棉毛裤都在咸湿海风里跳探戈。这位从弄堂出走的电影女神,用显微镜与广角镜交替的笔法,在跨国漂泊的褶皱里打捞出一部液态乡愁。
书中那位穿真丝睡裙煮黄鱼面的阿婆,原型分明是陕西南路菜场口修拉链的宁波姆妈。当女主在曼哈顿实验室解剖转基因鱼时,我闻见了瑞金二路早餐摊的粢饭糕焦香。陈冲太懂上海骨子里的「螺蛳壳里做道场」——哪怕在移民局排队按指纹,也要用凯司令栗子蛋糕的油纸垫着文件袋。
那些被诟病「太飞」的魔幻段落,细看全是沪上生活的暗码:会吐出外滩钟声的空调外机,长满青苔的公用电话亭变成水族箱,苏州河淤泥里挖出的凤凰牌自行车铃铛正在孵化珍珠。小红书爆火的「武康路悬浮金鱼」打卡装置,早被陈冲写在2016年手稿里。
"我们这代人像闸北拆迁墙上的爬山虎,根扎在碎砖里,藤蔓却伸向霓虹中的赛博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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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喝美式: 嗲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