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困红尘》第二卷 红尘茧
第六章《胭脂痕渍旧剑匣》下
子时整，长安城爆出惊天巨响。七十二道火柱自地脉喷涌，将玄铁诏书烧成灰烬。
"子时三刻到——"
随着司礼监的尖嗓，地砖突然塌陷。沸腾的鸠酒从裂缝中涌出，酒气凝成带倒刺的锁链缠向二人。沈棠舟挥剑斩断三根铁索，反手将陆红绸推向冰棺残骸："走玄武位！甬道尽头有..."
"我知道。"陆红绸指尖金线暴长，缠住他腰间玉带，"七年前你在此处藏了三百斤火药，是不是？"
沈棠舟瞳孔骤缩。当年他私埋火药时，分明看到她在千里外的诏狱咳血。此刻她腕间金线正精准刺入机关枢纽，原来那些痛楚的震颤，早将地宫秘密传递。
"砰！"
第一声爆炸震落穹顶冰锥。陆红绸扯着金线荡过酒池，嫁衣下摆被腐蚀出焦黑的《往生咒》。她在半空翻身甩出银铃残片，击碎三盏琉璃灯——被释放的残魂尖啸着扑向金甲力士。
"红绸！"
沈棠舟的嘶吼淹没在轰鸣中。他看到陆红绸心口的蛊虫正在暴涨，金线从她七窍钻出，在空中织成血色《璇玑图》。当最后一道经纬线完成时，整个地宫突然陷入死寂。
三百坛鸠酒停止了沸腾。右相的笑脸凝固在冰墙上，金甲力士化作鎏金粉末。陆红绸从半空坠落，被沈棠舟接住的瞬间，她心口的蛊虫突然破体而出。
"吞了它..."她将蛊虫按进他唇间，"这是...最后的..."
沈棠舟尝到锁妖塔的雪水味道。蛊虫入腹的刹那，他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跪在佛窟，将染血的经幡盖在她假死的躯体上。原来那些裱糊的诗笺，早就预言了今日的诀别。
地宫开始崩塌。沈棠舟抱着逐渐透明的陆红绸冲向甬道，金粉雪顺着裂缝倾泻而下。怀中的重量越来越轻，他摸到她后背——那里正在渗出混着星砂的血，每一滴都在地面灼出《璇玑图》的卦象。
"沈...棠舟..."她最后的声音散在风雪里，"你心口的...海棠..."
爆炸的气浪将二人掀出地宫。沈棠舟在坠落的瞬间翻转身体，用脊背承受冲击。他看见怀中的陆红绸化作万千金蝶，翼上纹路拼出"宁负苍生不负卿"。
子时的丧钟响彻长安。沈棠舟跪在往生桥废墟上，握着半枚犀角杯。杯底"长相思"的"思"字正在渗血，那是陆红绸留在他唇间的最后温度。
沈棠舟跪在往生桥头，怀中人正在化作金粉。陆红绸的指尖最后一次抚过他心口海棠："等桥塌了...去敦煌...找..."
未尽的话语散在风里。沈棠舟突然挥剑斩断桥柱，任由反噬的金线穿透脏腑。坍塌的桥梁砸向太庙，露出地底三百口沸腾的酒坛。
"红绸，你错了。"他饮尽最后一滴犀角残酒，纵身跃入火海，"没有你的红尘，不过是一座更华丽的囚笼。"
金粉雪突然转为绯红。在冲天火光中，有人看见两只血蝶破焰而出，翼上纹路正是《璇玑图》缺失的"永世不离"。燃烧的往生桥栏杆上，三百颗东珠正在重演历代婚礼场景。其中一颗珠内映着他们此刻相拥的身影，珠壳渐渐浮现曾经琉璃瓶底的倒计时：'甲子年霜降寅时三刻'。
评论：
留白（拒撩）: 啥时候读？
作者: 这老长，看看得了，我肯定不朗读。要读你自己读。
留白（拒撩）: [无聊][无聊][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