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妈家抽屉里翻出一台收音机,德生牌的,里面的电池放了好多年,我打开机器,FM调频88.5竟还能放出歌来,90年代的老歌居多,任贤齐的《浪花一朵朵》,过世多年陈百祥的《一生何求》,哪怕莫文蔚的《这世界那么多人》,在老机器的喇叭里放出来都别有韵味,闲鱼上很多卖收音机的,七八十年代日本的中古收音机,索尼松下日立三剑客,空气联+钴磁喇叭,出来的声音就是不一样,亲切又温暖。
我还有一台德生的,型号是PL-200,不知道放在了哪儿,好像爷爷在世时给他听过,我想不起来了,就去爷爷的柜子里找,爷爷去世七八年,他的柜子我从没动过,像一段尘封的记忆,没有整理好心情之前不敢触碰,只是这次误打误撞,像冰山的一角,掀开后整个人也冰冻在了一起。
我看见爷爷留下的信札,他的手笔和熟悉的字迹,有个红色塑料封皮的本本,是他会计师的资格证,多年黏合在一起的塑料,打开时刺拉一声,发出岁月的声音,上面钢笔写着81年签发的日期,贴着在那之前他的照片,照片里的爷爷还没我现在的白发多,他帅气的一塌糊涂。
爷爷做会计的,职业造就他一丝不苟严谨的一生,他留下的东西收纳的整整齐齐,有用塑料袋专门包裹的,有折叠的方方正正摞成一沓,我小心翼翼的翻看着,又一样一样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我妈从我身后悄悄走过来,说了句“至于嘛”。她是见我躲在收音机的老歌声中,忍住一声不出,却混着不知鼻涕还是眼泪的东西,没完没了不停的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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