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刹那,获得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惊惧,饱含了无法诉诸文字的五味杂陈——渺小的个人陷入旋涡,宏大的世界难以辨认,对己对物竟然忍无可忍,怀沙之举会被自己悔恨,神话也可能被反复改写创造……
水声勾起了无限忧愁。我们本来是要躲避忧愁的,却不料在山中败给了忧愁。可是,忧愁到底有多深厚?它是否可以穷尽?
——昨非《割芦苇的人.第一辑.献给端午的锦灰》
午夜苍茫。一人置身漆黑的荒野,有这颗星球上只有自己一人之感。
我是谁?为何在此世?
为何在此时,此地?
为何忽然想起,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与头顶的星辰有何不同?
我是否拥有树上一棵正在积聚力量的嫩芽的品质?
我与黑暗里奔跑的兔子有何不同?
我是谁?那只刚刚消失的狐狸,是否有同样的疑问,或者已有答案?
我绝非一系列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些无意义。我脱离那些经纬而获独立,而得自在。
在接近动物本能,完成循环链接的尊老、爱恨婚配、养育繁衍之外,一定有更隐秘的原因,促使我来到此世。那么它是什么?
什么样的力量使我背离人群?
旷野什么样的性质吸引我,使我觉得亲近?
——玄武《在草木与兽之间.第一辑 那些凝视我的野兽 冷漠而温柔的夜晚.10》
怀有朴真,在世间是艰难的。但我们仍要竭尽全力去守护它,去壮大它,它是艺术的核心,人的核心。我有时候不合时宜地想,它就像牛身体里的牛黄。我们似乎削弱自己,却壮大它。
——玄武《在草木与兽之间.代自序 每一粒汉字都是一座小小的神庙.4》
我预设所有的人都是好的,所有的人在心境安宁的时刻,都有向善之心。但我有坚硬的核以自我防护。在没有合适土壤、合适温度的人心,核永远是核——一颗莲子,可以千年。或者,核自己烂掉。被碾碎掉。死掉。它唯有得到合适的节候、土壤,在合适的人的心中才能柔软,才能发芽,由柔软变得强壮。
——玄武《在草木与兽之间.代自序 每一粒汉字都是一座小小的神庙.7》
虔诚这一情感,是宗教性的情感。一善念乍起,四方震动。
一心如庙。我的庙里不是泥胎脱落了无生气的土偶。夜间他们会走动起来,微笑,或发怒。他们交谈的声音,在树叶的晃动中沙沙作响,有时在风中大起来,激烈起来。
——玄武《在草木与兽之间.代自序 每一粒汉字都是一座小小的神庙.14》
官窍者,神气之门户也。清阳上升,则七窍空灵;浊阴上逆,则五官窒塞。清升浊降,一定之位。人之少壮,清升而浊降,故上虚而下实;人之衰老,清陷而浊逆,故下虚而上实。七窍之空灵者,以其上虚;五官之窒塞者,以其上实。其实者,以其虚也,其虚者,以其实也。
——黄元御《四圣心源.卷一·天人解·五官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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