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车、船、书信都慢…
这是一栋典型的“石库门”房子,腊月里的早上,地上积了一层薄雪。从苏北来上海还不到一年的年轻车夫,正在打扫天井。他听到有人扣门,刚打开门,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人抬腿就往里进。车夫一看放进来了叫花子,赶紧往外哄,而年轻人却并不那么容易被请走。
管家老田听到门口在吵闹,赶了过来,一看这个年轻人:头戴棉帽,脸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鼻架和镜腿均已断了,缠着胶布;上身一件破棉袄,扣子已经朽烂,用腰间一根麻绳系着;肩上扛着一只颜色可疑的包袱,双手插在袖筒里;下身露出补丁摞补丁的灰布棉褂,脚上的棉鞋已经张了嘴,用草绳绑着。他一看就不是本地装束,却正用上海话和车夫的苏北话争辩着。
老田在爷爷家已经很多年,非常老道,看明白之后,立刻大声喊道:
噢哟!三少爷回来了!
老田一遍嚷嚷着,一边拽开车夫,把我老爸让进屋来。。。多年以后,姑姑表哥们仍然津津乐道地重复着这个故事,来说明我老爸如何不修边幅。但老爸说他一个人来北京上学,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他第二年才回家,事先没告知家里,也不知哪天能到。舟车劳苦,人心叵测,他穿了最破的衣服回家,而那破棉褂里,还缝着一小颗金条,以防万一…[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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