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照月录》第二章：秘境迷楼 上
踏入秘境的瞬间，苏妄言被扑面而来的灵气掀得后退半步。眼前并非想象中的仙府，而是一座倒悬的楼阁，飞檐上挂着千万面铜镜，每面镜中都倒映着不同的场景：有照月宗弟子跪在雪地里咳血，有镜花阁长老在密室中擦拭染血的天镜，还有个红衣女子抱着婴孩站在镜湖边，转身时面容与苏妄言七分相似——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这是‘镜渊楼’，专司存储四派秘辛。”谢沉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妄言这才发现他倒挂在梁上，指尖划过镜面，“每面镜子都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而我们要找的‘命盘镜’，传说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顾清涯突然按住苏妄言的肩膀，指尖传来冰凉的法力：“妄言，你的灵脉在逆行，镜魂体质正在强制读取这些记忆。”他望向那些镜面，瞳孔中倒映着自己在留白殿后山练剑的场景，却有个黑袍人站在树影里，面容模糊，“看来这秘境会根据闯入者的执念生成幻象。”
三人正说话间，楼体突然震动，最底层的镜面轰然碎裂，露出其后的青铜门，门上刻着四句箴言：“镜花非花，照月非月，见我非我，问心问劫”。谢沉渊的指尖在“照月”二字上停留，苏妄言看见他袖口翻出的一道旧疤，形状竟与门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当年照月宗三十七位弟子，正是中了‘镜花劫’而亡。”谢沉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他们看见的幻象，都是自己最愧疚的事。而我……”他转身望向苏妄言，眼中倒映着镜中雪的银片，“我看见的，是你母亲坠湖时，我明明可以伸手，却任由她沉入湖底。”
苏妄言的指尖掐入掌心，镜魂体质不受控地启动，她看见谢沉渊的记忆碎片：雪夜的镜湖边，母亲抱着匣子奔跑，身后有三道黑影追杀，谢沉渊从树影里跃出，却在触碰到母亲衣摆时，被一道蓝光击退——那是镜花阁的“护阁灵印”。
“她把匣子交给了你。”苏妄言喃喃道，“匣子里面，是不是装着‘水月天镜’的碎片？”
谢沉渊点头，从怀中掏出半块染着水锈的镜子，边缘还带着风干的血渍：“她临终前说，‘把镜子交给妄言，告诉她，镜花水月，从来都是局’。”他忽然抬头，望向楼阁最顶层，那里有面巨大的镜子在旋转，每转一圈，镜中便浮现不同的人脸，“那就是命盘镜，传说能照见人的命数，可我更相信，它照见的是四派掌门都想掩盖的真相。”
顾清涯忽然指着青铜门上的箴言：“镜花阁、照月宗、留白殿、焚心谷，四派名字正好对应这四句。镜花非花是镜花阁，照月非月是照月宗，见我非我……留白殿的‘见我’剑诀，焚心谷的‘问心’真火，看来这秘境是四派共同建造的。”
话音未落，楼外传来女子的笑声，朱砂色的身影从镜中踏出，腰间悬着焚心谷的“赤练铃”：“小友们倒是聪明，不过——”她指尖燃起赤色火焰，抛向命盘镜，“这破镜子早该烧了，省得总让老娘看见自己在岩浆里洗澡的蠢样子。”
苏妄言认出她是焚心谷的朱砂，三年前曾在镜花阁见过，那时她抱着坛烈酒硬闯禁地，说要找“能醉倒神仙的冰魄露”。此刻朱砂的目光落在苏妄言发间的镜中雪，忽然愣住：“你娘的簪子怎么在你这儿？当年她可是拿这簪子划破过我的脸呢。”
不等苏妄言追问，命盘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镜中浮现出四派掌门的身影，他们站在镜花阁的祭天台，手中捧着染血的天镜，而祭品，正是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苏妄言后颈的胎记在刺痛，那是块菱形的红斑，此刻正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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