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那年,我在集市上遇到一个卖菜的姑娘。
父亲去世后,家里没有了顶梁柱,收入锐减,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点存款和亲戚的接济度过了几年。
17岁的时候,在田地里种了几亩地的菜,为了早点卖出去换钱度日。初冬的一天,天不亮,我就起床了,我开着机动三轮车,迎着刺骨的寒风,带着我妈妈去几十公里外的集市上卖菜。
那个集市是在一个县城的开发区,在一条河边,露天设立的,四周是一片荒地,方圆几十里的农民会把自己家里种的菜集中到那里售卖,有批发有零售。我和妈妈站在寒风中,冻得直打哆嗦。
我的摊位旁边是一个姑娘,比我略大几岁,感觉做卖菜的生意应该有几年了,她个子不高,皮肤白皙,一头秀发,眼睛灵活,手脚麻利,能说会道,招揽了很多顾客。过一会儿她就去别的摊位看看,应该是去听别的人卖的菜价的多少。而我呢,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并不敢张口叫卖。
北风吹起,她额前的头发上落下一些灰尘,飘过来大地泥土的原始味道。
我当时觉得那个姑娘特别好,将来如果能娶到这样的人,就心满意足了。
中午的时候,卖菜的基本上陆续离开了,我始终不敢问她的名字,也不敢问她家住何方,是否已婚。我想着也许以后还会在卖菜的时候遇到她。
一大车菜,卖了七八成,总计卖了一百二三十块钱,回到家里,我在一张纸条上写下那天的日期,夹在日记本里。
我去那个地方只卖过那一次菜,很快我就重回学校上学去了。人生的很多次相遇只有一次,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估计她现在的孩子应该上大学了吧。
那张夹着纸条的日记本,十多年前随我来到了上海,印象中,再也没有打开过。十几年来,我在陆家嘴见过出入摩天大楼的摩登女郎。她们高跟红唇,衣着华丽,举止优雅,香水扑鼻。不过,她们身上却少了一点泥土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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