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村庄
风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沉默着不说话,这样就很美好 。
2012年,邹平垣上的所有村子,水泥与沥青路已基本全面完成。晴天有车路过时,不管摩托车,还是蹦蹦车,亦或是拖拉机,车后的人已经不见得像我小时候有时还要吃干土;雨天有车路过,车后的人得耍喝泥水。
我记得“吃完土”的嘴脸就像被打得落荒而逃的小日本,喝完泥水的身子像是日夜兼程浇了二亩地回来。
每每放学归来,进门时我要说一声我回来了或是喊一声爹娘,有时需要去放下钥匙把它挂到门上,每当秋忙时有时还需要在四周的花草或者玉米娄子底下翻翻钥匙,几乎大家都是这样放钥匙的,哪一个是你家的在哪我知道,我家的是哪一个你也知道,可是大人们还是心照不宣的搞搞形式主义。
找不到钥匙的就去就同学或者邻居家里等一会儿,我还记得我有一位发小像螃蟹那样横着鉆着进钻进村里的活动室,然后拉开门栓,把我们都放进去,还有一位每次都要潇洒扔下书包,先在水翁里用塑料舀子挖一舀子凉水,咕咚咕咚解个渴。
有时回到家可能还会钻进厨房,解决一天在学校里带来的“饥荒”一一掀开案板上的盆盆罐罐,看看有没有中午剩下的凉面,没有就拿个凉馒头,夹着辣疙瘩,坐在门槛旁的台阶上。上津津有味,我时常坐着嘴里含着馍头就睡着了。
家教严厉的放学就得直奔地里,去拔草,去梳花,去蔬果,去套袋,去掰玉米总之有各种各样的活等着你,家里孩子多的得平均分活作业可以先不写,农活不能不干。
还记得有一位隔壁庄的同学和我说,每次干活的时候,好希望自己生病,这样不仅可以躲掉活,甚至还可以到广场上去玩一会儿。
夕阳西下,猫进门槛,狗入狗窝,庄稼地里的人呼喊一声“完了”,众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回家。
每次都希望那声“完了”来得早一点。希望路上回家的人多一点这样我也就不会被拖到天黑才回家。
黄昏下的小村庄,每座每座房子里都有好几间房屋和一个空阔的小小的院子,都有一根烟囱,就像电视剧中老式火车的烟筒。大人回家后的那家烟囱准时发车,滚滚白烟腾起和云朵紧密相连。还在地里加班加点的只能看着别家的烟囱冒烟。
夕阳倒是公平,把没人在家的院子也给铺满了。
2017年到了家乡的镇子上去居住,就很少回村庄了,每周1次,甚至有时每月2次
2021年第一次跨市读书因为读书的地方还相对比较近,有时一月还能回家一次,有时甚至几月一次,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因为个人学业与事业的原因再加上疫情等因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就很少回到这里了。
繁重的学业与事业,让我没有了生活,渐渐感受不到村庄的烟火气息。
路上遇到的小娃娃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碰到的老人就更陌生了。
可是小时候,谁家有几只小猫,养几只狗,谁家地种苹果梨子,谁家地种杏树我都清清楚楚。
后来,顺着时代的发展与个人心态的变化比较侧重于学业 事业,小时候的那种感觉就更远了,也因为一些事情对村庄的感觉不一样了。
寒来暑往,每当我拉着行李箱走在村子的水泥路上,恨不得轮子可以起飞,早点带我冲进家里,好躲过那些窒息的目光和议论纷纷的闲言碎语,以及路口“情报局同志们”的岗哨。
一群迁徙的鸟飞过村子,没有留下声音,也没有掉下羽毛。
好像一场梦,望着空荡荡的天空,似乎飞走的不是鸟,而是我。
日月太好打发,秋风荡来漾去,地里的苹果青了又红,玉米绿了又黄,父母的头发也渐渐的变了颜色。
时代将妇女们手上的针线变成了一部部智能手机,她们都捧着半满的人生,准备在网络挥霍;时代将儿童儿童手中悠悠球变成了一台台平板,他们都过着快乐的童年,准备随时开局;时代将男士们手中的扑克牌牌变成了一张张的钞票, 准备随时一夜暴富;就连“情报局同志们”的象棋与麻将变成了在篮球场上,日夜不息广场舞与音乐……时代永远在变化历史永远在前行,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与社会也在不停的变化就像科技永远也在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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