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见字如面
清晨五点半的热水杯在指尖轻颤,躯体化症状像黏在背上的湿毛衣,我知道,这场与焦虑抑郁的博弈已进入第八个月。植物神经紊乱让身体变成失控的警报器,心慌发作时交感神经兴奋如暴雨前的蚂蚁群,而脑雾像永远擦不净的毛玻璃,困在认知功能障碍的迷宫里,这场战役的战场在神经递质失衡的缝隙里,在杏仁核过度活跃的褶皱中。
我依然系好跑鞋去追六点钟的太阳,多巴胺在汗珠里结晶成细小的钻石,正念练习时学着把灾难化思维装进漂流瓶,看着它们随呼吸飘远,心理咨询师教我用暴露疗法轻轻叩击恐惧的茧房,原来惊恐发作的峰值曲线终会回落。那些被反刍思维啃噬的深夜,开始用自我悲悯替代自我攻击——抑郁焦虑不是软弱,是心灵在发出检修信号。
现在我会给强迫性忧虑设定"焦虑专用时段",允许血清素像潮汐自然涨落。当现实感解体症状来袭,就握紧温热的姜茶,让触觉成为锚点。在等药效生效的日子里,我重新学习"活着"的语法:删去"应该",增加"可以",把祈使句改成进行时。
夕阳把焦虑量表的分数染成暖橘色时,突然看清这场病的真相:它是身体替我按下的暂停键,让常年超载的前额叶终于能在松散模式里漫游。
这场康复也不是和疾病对抗的战争,而是与身心重建信任的旅程,每当我觉得艰难时,都会想起:此刻有超过3700万人正在不同角落经历相似的挣扎,而我不是一个人在迷雾中散步。
于是我不在抗争,而是寻求和解之道,带着躯体化症状跳一只慢舞也未尝不可,这场翻天覆地的蜕变或许没有凯旋的号角,但在低头看那些裂纹时,都会漏进来细微的光。
先生,这是我一人的舞蹈,无人相随,对你的期待也会随着皮质醇浪潮的褪去而归于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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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莫念: [抱抱][抱抱][抱抱]
莫念: 你会好起来的,要坚强哈
莫念: 也要努力💪虽然我们并不是现实中相熟的朋友,但我会在soul,一直默默地看着你,陪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