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生病,这个病毒真的好厉害。要么让我吃不下饭,要么睡不着觉,要么好像被打了,要么咳痰咳到吐。
昨天应酬回来晚,今天起床也晚。
起床一开门看到我爸在拿着个大勺子锤什么东西,我靠近一看,是一盆红豆馅。我妈说她买了江米,准备蒸豆包。
一些没清醒的思绪一下子被“豆包”拉回到小时候,外公锤豆馅,外婆包豆包。每次都要我尝一尝豆馅够不够甜,我总嫌弃那个红豆是自己煮的,豆皮都混在豆馅里了。
外公每次都嘿嘿笑着和我说,“这都是好东西,自己家做的,和外面买的不能比。”
我那时候总在心里说,“这么剌嘴的馅也不好吃啊,他们大人怎么会喜欢吃这玩意儿呢。”
洗漱出来,发现我妈又换了食材,在厨房洗着什么。
我凑近看看,我妈突然把酸菜怼到我脸上让我闻。
我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好像看到了外婆还没搬家的时候,厨房有一块很厚很高的木头菜板。每到冬天,自己家腌的酸菜都会成为家庭聚餐的头牌。一大桶酸菜被认真清洗,在扔到那个菜板上的一瞬间,就会迸发出这个味道。
菜的酸,混着一点菜板的木头味儿,成就了我最不喜欢吃的酸菜做成的每一道菜。
我妈看我站在门口发愣,和我说中午吃火锅,爸爸已经下楼去拿铜锅了。
一只比我岁数都大的铜锅。
是外公外婆买的。
我哥前两天经过我家附近,问我那栋楼是不是曾经的外婆家。我说是啊,但是从外公外婆搬走以后,已经又换了好几家入住了。
聊起天来他突然说,以前一放学走到楼下,看到外婆家的窗户雾蒙蒙的,就是外婆在蒸包子了。
外婆每次都蒸两种馅儿,一种肉馅,给哥和我这小馋猫吃;一种酸菜馅,给他们几个哥哥吃。
我想,他也会偶尔想起外婆,想起那个哥吧。
很多人不理解李雪琴说的,“东北的冬天是有味道的”。
我当时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因为外面,是冰天雪地的出溜滑,是空气中凛冽的寒和嘴里冷得好像要出血的腥。
一进屋,眼镜片上迅速的霜让人立刻失去视觉,但是鼻子里钻的,都是每家独有的酸菜和干粮味。
是家的味道。
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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