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一个电影的小视频《年少日记》,把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拉回到了少年记忆。
大约四年级,这个少年因为某种原因转到了城里,其实他对之前生活的那个小镇很是留恋。那里四周环着山,让他永远可以遐想山的外面世界的模样、他喜欢看着书、望着山、凝视山头的云,一切那么惬意。那里淌着河,让他永远可以观察着水流逝间的时光模样、他喜欢光着脚、踏着水、踩着水面的波纹,一切那么静好。那里种着田,让他永远可以藏匿在一畦畦蔬菜中间、隔绝的构建着自己世界的模样,他喜欢坐在豇豆架下、发着呆、内视着自己的不开心,一切那么自如。
环境的变迁总是伴随人的关系疏离,尤其是少年。没了儿时的玩伴,没了触手可及的大山,没了清澈见底的河水,没了葱葱郁郁的菜田。有的是被寄养的怯懦,有的是新环境的陌生,有的是找不到乐趣的恐惧。
少年的大家庭有点奇怪,那些大人们说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话,却拿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太排泄物的倾倒来衡量与少年及其堂兄是否认可的依据(事实上比这些复杂多了),他们不知道的是少年每次拿着便盆倾倒后、都会被堂兄抢走拿去在那老太太面前装模作样;那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吃着斋、念着佛,却在阴恻恻的给人说“我就是根刺,我也要戳死你”;那个少年的叔伯们,拿着堂兄作弊的成绩在少年面前炫耀;那个少年的父亲并不因为少年的成绩优异,而是因为少年讲述给母亲在这个家庭被寄养的委屈而拎着头发在河堤上撞着头。
于是,少年在这个家庭死了。他恨这个旧社会地主家庭、恨这个封建荼毒的家庭、恨这个虚伪无知的家庭。
少年的新生在书里复活了,在知识里复活了,在自己创造自己的未来里复活了。他相信人性的光辉才能战胜丑恶,他相信底层的悲苦是人生的宝藏,他相信同情与共情是人生的价值。他与冉阿让是朋友,他与卡西莫多是朋友,他与于连是朋友,他也与约翰克里斯朵夫和安德烈是朋友。他与王阳明是朋友,与陶渊明是朋友,与辛弃疾是朋友,也与于谦和袁崇焕是朋友。他的敌人是朱熹,他的敌人是加缪,他的敌人是洛佩希。
少年长大了,犯了很多错,那是死了的尸体发出的恶臭;做了许多事,那是新生的躯体发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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