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躺在ICU的玻璃窗后，监护仪的绿光在他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他插着鼻饲管的嘴唇微微翕动，仿佛还在固执地反驳我们劝他戒烟的唠叨——这位医院退休的老药师，总说酒精能活血、尼古丁可提神，麻将更是预防老年痴呆的良方。
此刻他清醒地眨着眼，输液管缠着的手腕仍倔强地试图抬起，食指与中指神经质地摩挲床单，像在摸那副盘了几十年的琥珀色麻将牌。我忽然想起那些烟雾缭绕的午后，他跷着二郎腿吞云吐雾，打火机清脆的金属声混着牌友们的吆喝，将体检报告上的"颈动脉斑块"警告揉成纸团扔进废篓。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好。在ICU三天，一天三顿都是小米粥加水蒸蛋。晚上护士打电话：老父亲说想喝点面汤，吃点馒头加小菜，水蒸蛋小米粥实在是吃够了。听了这些话，感觉这可爱的小老头好笑又心疼，想起了我的小时候，有喜欢的父亲总是想办法满足我的喜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在有限的时间，做无限的自己。愿老父亲早日康复！愿你，愿我，愿我所认识的人，都身体健康！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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