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影-2022/10/12。中午,陪老母亲去南京西路的德大西餐社坐坐。
德大西餐社已是有百余年的历史了,早先是在南京东路上,后来南京路改建,便迁到了这里。德大西餐社是旧时年轻人时髦的去处。
母亲点了罗宋汤、奶油蘑菇汤、芝士焗蜗牛、芝士焗蟹斗,说是当年和父亲约会时常点的菜,依旧是当年的味道。母亲告诉我,焗蜗牛是父亲的喜爱,而父亲也总会为她点一份她喜爱的焗蟹斗。记得前些年,我陪母亲去淮海路的红房子西餐社用西餐,母亲也总会要一份焗蟹斗,一份焗蜗牛。
阳光,透过密密的梧桐街树,穿过典雅的复古窗棂,落在百年的马赛克水门汀地面,是斑驳的光影,温柔而幽静。母亲便忍不住说起当年的父亲:清瘦而白皙,三七开的小分头,浅灰色的羊绒薄围巾,白色的衬衣必是熨过的,咖啡色的夹克外套随意地搭在卡座上,有淡淡的千里香水的暗香。
而我全然没有这样的父亲的印象。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古铜色的肤色,满是补丁的粗布衣服,脖子上总是搭着灰白色的汗巾,弯着腰,吃力地拉着沉沉的板车,在烈日下,在风雨中,在冰雪里。
时光,在母亲时断时续的唠叨里慢慢流逝,日光渐暗,壁灯昏黄。而时光又仿佛在母亲时断时续的唠叨里,悄悄倒流:那时,父亲和母亲正年轻,风华正茂,依旧是这样的阳光斑驳的午后,有淡淡的咖啡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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