岬めぐり———山本コウタローとウィークエンド
1974年,这一年的日本民谣出了两首关于海角(岬)的名歌,其一是吉田拓郎作曲森进一演唱的《襟裳岬》(本人更喜欢吉田演唱的版本),其二是山本厚太郎作曲并演唱,山上路夫作词的《岬めぐり》(环绕海角),至今依然经久不衰。
回顾山本厚太郎的人生,三十八岁之前他做过歌手、电台音乐解说员等,此后担任私立大学讲师,后来逐渐升为教授,直到2019年退休。期间出过书、做过电视节目主持人、参演过电视剧、重组过乐队出过新专辑等。看起来似乎他对于自己的音乐人生并没有那么执着,然而彼时还在读初三的他就组过民谣乐团在校园文化节时参与表演,只是反响非常一般。高二那年从足球部退社,正式开始玩音乐。
1969年,因东大纷争导致东大入学考试中止,而转头考取了一桥大学。在大一的时候,山本厚太郎便和高中同学组建了一支名叫salty sugar的民谣乐团,首发新作只卖了800张。不过,在第二年,也就是大二时期的乐团便推出了诙谐歌曲(comic song)的代表作《走れコウタロー》(奔跑吧,厚太郎)。这首歌讲的是一匹名叫厚太郎(一方面揶揄山本厚太郎,一方面当时真有一匹马叫做kō太郎)的德比赛马,和一群叫為五郎(此梗出自1969年很火的电视剧、歌曲和电影,アッと驚く為五郎)、岭上开花(リンシャンカイホウ,麻将用语)、听牌断幺平胡(メンタンピンドライチ,麻将用语)、koi-koi(コイコイ,花札用语)、salty sugar(自己的乐队名[笑哭])、光源氏(源氏物语)、opekepe(おっぺけぺー,明治时期诞生的词语,大多用来讽刺他人白痴无厘头)和萤火之光(明治时期的歌谣,蛍の光)等马共同比赛,从一开始的起步落后,到最后的惊天逆转,成为黑马后骑手却从马上掉落下来被判成绩无效的故事。虽然讲的是赛马,但歌词中透露着对当局禁赌的讽刺和调侃。曲中对于赌马赛况,嘴巴如炮弹似的飞快解说,让人似乎回到那个买不起电视机,而在收音机前收听赛事的年代,真切地感受到激烈的角逐和峰回路转的意外。salty sugar乐团凭借这首歌获得了第十二届日本唱片大奖新人奖,此曲后来成为竞赛场、运动会的常用歌曲,卖出了累计近100万张的单曲销量。
1971年,salty sugar宣告解散,同年,山本厚太郎与高田渡、三桥诚等人组成武蔵野たんぽぽ団(武藏野蒲公英乐团),不过仅仅过了一年又解散了。72年,以《不为人知的吉田拓郎》这篇论文从大学毕业后,经历了两年的单飞,在1974年和森一美、板垣秀雄组成了山本コウタローとウィークエンド(山本厚太郎和weekend)乐团,76年乐团改名为weekend。
看这乐团名字便知,这是以山本厚太郎为核心的。乐队自74年到78年,共推出9支单曲,A面B面共18首歌,除4首外,其余的山本都参与过作曲或作词,有的甚至词曲包办。本次推荐的岬めぐり便是该乐团成立的首发之作。此曲一经推出,便获得了年度Orion第17名、单曲销量40余万张的好成绩,可谓是出道即巅峰,此后再无单曲或专辑能够到达这样的高度。
山上路夫是著名的作词家,他是这样注释山本厚太郎的曲子的:
あなたがいつか話してくれた,
你曾经对我说,
岬を僕はたずねて来た,
我去过海角,
二人で行くと約束したが,
虽然我们曾约好要两个人一起去,
今ではそれもかなわないこと,
如今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岬めぐりのバスは走る,
环绕海角的公车行驶着,
窓にひろがる青い海よ,
窗外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大海,
悲しみ深く胸に沈めたら,
把悲伤深深地埋藏于心底,
この旅終えて街に帰ろう,
这次旅行结束之后回到城市吧,
幸せそうな人々たちと,
遇见很多看起来很幸福的人们
岬を回るひとりで僕は,
我依旧一个人在海角徘徊,
くだける波のあのはげしさで,
看着海面激起的水花,
あなたをもっと愛したかった,
我渴望更多更多地爱你,
岬めぐりのバスは走る,
环绕海角的公车行驶着,
僕はどうして生きてゆこう,
我要如何坚强的活下去,
悲しみ深く胸に沈めたら,
把悲伤深深地埋藏于心底,
この旅終えて街に帰ろう
这次旅行结束之后回到城市吧
歌词写着原本相约一起环绕海角的恋人,现如今只有他独自一人乘坐巴士靠着窗看着浪花和大海。无限的孤独和落寞,这种场景有点像森田童子的《和我一起乘坐观光巴士吧》,虽然歌名看上去是邀请,但实际上还是一个人绕着海滨城市看不合时宜的风景。有人听出了男女失恋的感觉,有人听出了生离死别的叹息,不论哪种猜测,最终的结果是“这次旅行结束回到城市”,人总归要回归自己的生活。
如果过去是大海,陆地是现实,海角只是现实向过去伸出手的拥抱,倾听浪花的拍打——思绪的点滴。回忆也许残酷或美好,但终将回到属于自己的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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