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值班,步走在寂静的厂区,地上的柳絮在微微的寒风中抱成一个个绒绒的团球,周边的树儿在风中低低吟唱。风,狠狠掠过脸庞,微微疼!抬头,望向天空,月光以一种最明亮、最轻盈的语言,和树枝攀谈。就在这近似唯美的景象中,心情却变得激昂慷慨,拨动了淡淡的夜。内心也熊熊燃烧,烘烤着凄凄寂寂的天。斜倚在浩茫的心海,将胸中的萌动,跳动成键盘下华美的诗篇。 望着失意男孩略失血色的脸庞,听着失意男孩略带哀愁的倾诉,握着失意男孩略微冰凉的小手,也许那正是自己的灵魂。瞬间,我的疼痛无处躲藏,心中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愫被触动,心酸、苦涩、无奈,排山倒海般涌向我的心头,再也无法忍受。 十岁那年,我捉了一只蝉,我以为抓住了夏天;十八岁那年,我吻了她的脸,我以为能到永远;二十四岁踏出校门时,我高喊“有朝一日龙的水,我要长江水倒流”;可如今34岁的我还要做“外出赚钱”、“陪伴妻儿”、“孝敬父母”的选择题。曾经我以为,天空是倒过来的海,虽然我是一只弱不起眼的鱼,但只要我不停地逆流而上,就可以到达那片蔚蓝。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爱的那片蔚蓝,不过是我虚拟出来的美好,鱼儿根本无法抵达。到头来,只能使自己遍体鳞伤。甚至当你受伤时,都找不到倾诉的人,也找不着安慰的那个人。因为你所谓的难过,在别人眼中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是我傻,还是太年轻?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花开花落又是雨季,春天啊你在哪里。既然我只是一只弱小的鱼儿,小小的鱼缸便是我全部的世界。那么,我全部的奢望仅仅是平淡、安稳,遨游,谨贡献自己的那份生气与和谐。可总会有人往鱼缸里丢进带刺的草簇,还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随意摆弄。将我刺伤,让我窒息。派系纷争、政权操控、任人唯亲、溜须拍马,家境攀比、人情世故,铺天盖地,蔚然成风。白天,我梳洗头发,面带微笑,在人前堆砌出一个坚强而骄傲的自己。夜晚,我披头散发,卸下面具,蜷缩在无人的角落,任疼痛麻木了我的手脚,可是,无论怎么挣扎,终究无泪。 也许因为普通,所以悲伤显得那么深刻,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幸好,还有我的师傅,给我指引和鼓励;还有我的父母,给我安慰与支持;还有我的妻儿,给我陪伴和动力;还有那群同样普通的同事,与我并肩战斗。既然时间不会让我不痛,那么,我让疼痛来衡量时间,坚守那破碎的梦,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天气乍暖还寒,一朵欲凋零的靑竹伴着茶香,男孩不见了,优雅的望着前方,黑框眼镜背后,是一对深沉的眸子。左眼已经看破一切,右眼依然充满追逐。轻轻扬起嘴角,对自己说一句:与辉同行,我的微笑,你百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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