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87
空气有自己的生活，与我们不同，
不易理解，那是蓝色的风的生活，
起源于上方的天穹，腾飞而上，
不知在什么地方告终。那窗外，
你看见尖房顶和烟囱，铅皮屋脊；
你看见：一个伟大、潮湿世界的发端，
那世上有条抚育我们的大道，走向
它早熟的终点。黎明成弧形，
俯卧地平线，邮车隆隆地开过。
这里不再有可信的事，除去一件，
倘若右方有一条长堤，左面
自然也有一条：幸福的消息。
伦敦城真好。钟在时间上奔跑。
只有大本钟能赢得心的一段距离。
象隆起的青筋，泰晤士涌向大海。
拖轮在切尔西拉长低音。伦敦真好。
它无限地伸展，如果不是在高度上，
便是横向地沿着这条河扩张。
当你睡熟，过去的和现在的
电话号码混合成一个数目——
天文数字。你的手指转动着
冬月似的拨号盘，耳听见无色、可恶的
回音：“占线，”这沉稳的声音
比上帝的话语更显分明。
——布罗茨基《切尔西的泰晤士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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