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六合
无忧刀
捌
:沐晨兄,此图这般金贵,又是尊夫人所爱之物,无忧不敢夺人所好。
:呵呵呵,无忧少侠多虑了。你且附耳过来。
说罢在无忧耳边言语几句后接着又道:这百蝶图虽珍奇可终究也是一副绣图罢了。这西域近几年兵戈战乱当官者勾结匪寇四处欺压百姓,暴政连连。我与夫人都担心有一日会落入贼人之手,便举办诗酒大会寻它安身之处。
无忧道:既是蓝蝶师……不,夫人托付那我就先差人将此图送去六合听风阁保管可好?
沐晨:正合我意。
讲完此言后沐晨转身又朗声道:诸位,诗酒大会“诗会”今日头魁——无忧少侠!诗酒大会的“酒会”三日后还在我这浅醉楼举行,届时还望诸位英雄豪杰前来“斗酒” 诸位放心,这仙不归虽只有一坛,可但凡参赛者我浅醉楼的其他美酒可敬请享用!
人群里一阵欢呼声。
次日,车师城暮色四合时红帐楼便活了过来。
朱漆门楣上悬着八盏鎏金灯笼,烛火将“红帐”二字烫得通红,照得门前青石阶上人影幢幢。西域特有的夜风卷着驼铃声响,与楼内丝竹声搅在一起,倒像一锅煮沸的蜜糖。踏入门槛便是扑面而来的暖香,掺着玫瑰露与龙涎香,熏得人骨头酥软。
楼内迎面是一丈高的翡翠屏风,雕着百鸟朝凤图,透过镂空处可见内里大厅金碧辉煌。十二根缠枝海棠纹的楠木柱撑起的穹顶,缀满碎琉璃,恍若将整片星河都摘了下来。地下铺着波斯进贡的绒毯,踩上去无声无息,只觉脚心发痒。正厅中央设着三尺高檀木台,四名袒肩舞娘正旋如飞雪。她们腕上银铃随着腰肢乱颤,雪缎裙裾翻卷间露出金线绣的芍药。
台下三十几张紫檀案几围成半圆,醉醺的嫖客们将琥珀杯掷得叮当响,碎银锭子随手抛给周遭伶人。最前排那位着玄色锦袍的,正是鸿胪寺少卿李延年,此刻正用玉簪挑着舞娘下巴,笑问:“小雀儿,今夜的缠头可够买你一夜身子?”西侧回廊挂着三十六盏鲛绡灯,光影在雕花窗棂上投出菱格纹。每间雅阁门前都垂着茜纱帘,偶有丫鬟托着银盘进出,盘中或是冰镇葡萄,或是鎏金酒壶。
三号厢房里传来琵琶急弦声,夹杂着粗重喘息——那是新来的龟兹乐姬,正用胡旋舞哄着车师国副将赵大人开腰包。后庭天井倒比前厅清静些,碧玉池中游着八尾锦鲤,廊下摆着十二张竹榻。几个戴银面具的伶人斜倚着,指尖拨弄箜篌。最南角那株老榕树下,有位着月白襕衫的书生,正就着烛光给怀中女子画眉。他腕上翡翠镯子映着女子眼角朱砂痣,倒像一对璧人。只是那女子左腕系着赤金枷链,链头缀着一个小小的囚字铁牌。
戌时三刻,二楼雅间忽传来瓷器碎裂声。原是左骑副将王烈与丝绸商胡三争抢新来的花魁。老bao翠姨踩着莲步赶来,手中团扇遮着半张脸:“哟,两位爷莫伤了和气。卖我面子交个朋友,交个朋友呵呵呵~”说罢转身从丫鬟手中接过紫檀匣,掀开时满室生辉——匣内躺着颗南海夜明珠,衬得王将军腰间虎符都黯淡了几分。
子夜时分,前厅舞娘已换作三批。新上来的波斯舞姬足蹬银铃靴,踏着羯鼓点子旋出莲花纹。醉客们将缠头掷上台,银锭子撞在青玉砖上叮咚作响。后厨小厮阿福蹲在廊角数钱,他粗布衣襟里藏着三枚碎银——方才给醉客引路时,顺手摸走了那人荷包里的零头。

评论:
✨清浅🍀: 还有波斯舞姬呢,无敌了[笑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