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論“天然”曰:“覽君荊山作,江鮑堪動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元好問論“天然”曰:“一語天然萬古新,豪華落盡見真淳。南窗白日羲皇上,未害淵明是晉人”(《論詩》);
王士貞贊謝靈運曰:“濃麗之極而反若平淡,琢磨之極而更似天然,則非餘子所可及也”(《書‹謝靈運集›後》);
陸時雍論“天然”曰:“深情淺趣。深則情,淺則趣矣。……餘以深淺俱佳,惟是天然者可愛”(《詩鏡總論》);
李重華《貞一齋詩說》曰:“五言絕發源于《子夜歌》,別無謬巧,取其天然,二十字如彈丸脫手為妙”。等等。
值得注意的是,對於“天然”,人們不是作為平常普通的術語來運用,而是將它作為美的標準、美的尺度、美的極詣,將它作為美的同義語,來贊許文學作品的最高境界。
如,王若虛《滹南詩話》曰:“山谷之詩,有奇而無妙,有斬絕而無橫放,鋪張學問以為富,點化陳腐以為新,而渾然天成、如肺腑中流出者不足也。此所以力追東坡而不得歟?”
言下之意,黃庭堅遜于蘇東坡,就在於黃詩缺乏蘇詩之“渾然天成”。而在鮑照看來,顏延之之所以遜于謝靈運,就在於顏詩不及“謝五言如初發芙蓉,自然可愛”。
在胡應麟看來,唐詩之所以勝於宋詩,也正在于宋人詩不及“唐人詩如初發芙蓉,自然可愛”(《詩藪》)。
在王士禎看來,“古之名篇”之所以為“名篇”,亦在於“如出水芙蓉,天然豔麗”(《師友詩傳錄》)。
而包恢更是直言“天籟自鳴”為“詩之至”(《答曾子華論詩》),謝榛更斷言“自然妙者為上”(《四溟詩話》),陸時雍更認定“惟是自然者可愛”(《詩鏡總論》),徐增更明言“詩貴自然”(《而庵詩語》)。
顯然,它們都在表述著這樣一個命題:大美在於“天然”,以“天然”為美。
那麼,究竟什麼叫“天然”呢?
“天然”意味著什麼呢?
古人為什麼以“天然”為美呢?
“天然”為什麼就美呢?
這是我們要解答的根本性問題。
评论:
星际穿梭的龙骑士: 有一乐理,庄子齐物论中借南郭子綦和颜成子游的对话
以天地人三籁对比,给出了一种解释。
地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天籁使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