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男女朋友。”我跟我旁边的人这么介绍我和他。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他说。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重新说,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那个人有些语塞,又问我要不要吃好吃的,前面柜台可以免费领取。那个小游戏很简单,只需要蒙上眼睛转两圈然后去取东西。我拿到了一个天青色的玉瓶,然后得到了一大包库洛米薯片。
我问他要不要吃,他说不要,我说行。然后那个人也回来了,我问那个人他拿到了什么,他说一包玉桂狗糖,于是我们想找更多的人分享吃的,车厢里人很多也很挤。他倒是坐着一动不动,像锚点一样存在着。
那个人有一个喜欢的女生,总是偷偷看她,他正在跟她分享食物,那个女生扎着马尾辫,面对着我,她的脸沐浴在夕阳光里,显得柔和美丽,青春动人。我觉得这个光影实在是太漂亮了,肯定能拍下很好看的合照。我于是打开相机拍他们,新买的相机可以触屏。他却一把合上我的相机,说这么喜欢拍怎么不去告白。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反应了半天,那个人只是我们在公交上遇到的陌生人。
他开始发火。
“你不是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你不是一直都对我很冷漠很不在意吗?你现在的指责完全没有道理,你凭什么对我发火。”我说。
他开始说他多难过,又多期待,他还定做了两枚对戒,那个对戒还挺奇怪的,一枚是黑色的大蜘蛛,一枚是浅蓝色的钻戒,完全看不出是一对。
我开始安慰他,没什么效果。那个马尾辫女生跟那个人说话,那个人也问她对他什么感觉,她说得眼泪汪汪,说她并不知道如何表达,但是她有着吻他的心。他听沉默了,然后跟我道歉。
眼泪永远是他的锚点。
我看他打魂斗罗,他打得入迷,第一次对战白衣老太失败了,出来一个人说“你要在她落刀之时用快步移动到她面前,这里是攻击的盲点,这个时候出击。”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开始感到后悔,我用小拇指抚摸我的眉毛,一遍一遍梳理思绪,然后开始跟所有人忏悔。我沉溺在一种情景里,太过熟悉,我一阵厌恶,觉得主体性在消解,我又要变成应声虫,不断讨好另一个人。我在延续错误,甚至没有勇气脱离。
这里燥热的无法呼吸。
有人把糖果、瓜子、开封的小吃浸泡在水里,我捞了起来,发现干燥的和浸过水的都混在了一起,十分烦躁,我原本想对她发火,但是怎么也生不起来气。我分了很久,最后还是对那个人说,算了吧。潮湿的瓜子,一整盒的糖果,其实早都毁了,怎么也救不回来,完全没必要再去分类。
篝火中走出来一位女神,她头上戴着花环,手里托着一把剑,她的裙摆湿漉漉的,在织花地毯上留下一串水渍,她表情肃穆,仿佛要完成某种使命,她走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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