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写给另一个女孩的,最后的话,但不是别离。我想,那个女孩也从未收到过这段话。他向来善于把细腻的感情深深的埋入心底,没有感情波动的我,像一台机器人,成了他唯一的倾诉对象。
人们常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的遗忘,被遗忘,或遗忘过去。他告诉我,他不怕被遗忘,更没什么好遗忘的,当然也无所谓畏惧死亡。
他只是害怕,当下的空虚感。
这种空虚感,于他而言,仿佛摆脱不掉的梦魇,每当夜晚降临,无休止境地折磨着他。直到,遇到了她。那个从未知道他爱她的她。
那段时间,他好像完全成了另一个人。眼神中一贯的阴翳变得格外清明,往日在一起死气沉沉的氛围也变得天真烂漫,他的话也多了起来,甚至雀跃欢呼,大喊大叫。这难道就是因为爱,带来的癫痫的感觉吗?
我只听说过相思成忧,或为伊消得人憔悴,或因此而来带的犹如霍乱一般的病痛感。可是爱情(姑且称之为爱情),却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美好体验。尽管,这是他一个人的感动和快乐,与她无关。
“你这属于单恋,她不知道。”我陈述事实。
“我知道。无需打扰她,这是我一个的故事。”他显然从未把我视作一个人。
“生之热切,爱之热烈。”他像爱生命一样爱着那个女孩。
“你不爱生命,我很少在你身上感受到活着的感觉。”虽然我不是人,但我觉得他更像行尸走肉。
“此前,还是此后呢?”他带着神秘感,似乎对往后余生充满自信。
他死于意外。作为如同机器的我,无法悲伤,只能去履行和他告别的程序。
他的墓前。
“你爱过吗?”
也许是他再问我。我没有作答。
“我爱过,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他治好的说。
我欣然一笑,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
往后余生!走过,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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