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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说聊斋(10)——入洞
但凡久在江湖行走的人大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世上绝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吃了人家的就一定要还,这江湖没有那么多卿卿我我,如果有,更多的都是弱肉强食,刀光血影。
蛤蟆哨子的条件硬生生的摆在王龙的眼前,已经给足了你选择余地,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王龙不知道这是试探,他仅仅是想给自己声名狼藉的一生留下一点执念。
既然都已经死过一次了,那无妨就再死一次吧……
不过蛤蟆哨子也跟王龙交代明白了,只要进了洞就是九死一生,百分之一百会被蛇群攻击,那条山洞形成时间久远,谁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蛇类,更没人知道有毒或者无毒!
蛤蟆哨子还说了,如果王龙死在洞中,两个人的恩怨一笔勾销。
如果王龙侥幸能从蛇洞走出来,也必须不能空手而归。
在这期间,允许王龙中途退缩,也允许从洞里走出来后一无所获。但是只要蛇阴石没有拿到,王龙就必须严格履行第一条件,而且只有这一次机会。
王龙当然知道,这一去很有可能就直接喂蛇宝宝了。不过他这人就是又臭又硬的倔强脾气,既然已经选完了那就死不更改。
两个人就这样在焦阳之下整整躺了一个下午,王龙也是真正服了蛤蟆哨子,不吃不喝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路上,用几片芦苇叶子随随便便把脸一遮,睡的鼾声四起,浑身上下居然一滴汗水都看不到。
他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水一开始也都让他喝光了。蛤蟆哨子已经严格嘱咐这段时间万万不可乱动,四五个小时以后蛇毒才会基本肃清,腿也会逐渐消肿,那时候才可以站起来走动。
可是七月的天气太热了,上晒下灼,又累又渴又饿。又不能随便乱动,只好尽量把自己往水芦边靠。他多少回都想一股脑扎进水里,管它水脏不脏。其实心里吧,又有点怕,怕某一些不死心的蛇正躲在水里小眼珠子盯着他。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只要蛤蟆哨子在这,那还有蛇虫敢靠过来?他甚至都不动脑子想想,这个时候的野外,蚊子应该成群结队的。偏偏这路上活生生躺着两个人,而蚊子们好像突然发了善心,从头到尾就没咬过王龙一口。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西山,蛤蟆哨子这才伸了个懒腰,眯着一只眼爬了起来。他查看了一下王龙的伤口这才放心的让王龙站起来走两步。
王龙这躺了半天了,挣扎了好一会才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试探着走了几步感觉还真挺轻松,除了伤口处有点隐隐的感觉外,身体其他部位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
他这下对蛤蟆哨子那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心里居然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要是自己也能治疗蛇咬就好了,以后在山上不得横着走。
天色越来越晚了,两个人才开始往山下挪,蛤蟆哨子见王龙又累又饿的走路都没气力了,就笑着从背包里掏出一罐牛肉罐头来扔给了王龙。
王龙就跟见到亲爹似的,三口两口就吃了进去。一边吃一边心里骂:“个驴子紧的,有吃的不早点拿出来,饿死我了”
费了好大劲,深一脚浅一脚的总算回到了家。回到家后王龙心想赶紧喘口气了吧?没想到门一打开,火气蹭的一声就上来了。
整个院子里一片狼藉,家里的几只鸡鸭早就被咬死了,就连阿汪都直挺挺的躺在院子里死翘翘了。屋里更是,被破坏的面目全非的。
王龙这也心里明白,蛇在山上没占到便宜,趁着夜黑摸进家来了。可能是没找到王龙,就咬死了家畜,顺便又散了一通火气。
蛤蟆哨子幸灾乐祸的问王龙:“你是不是把山上的母蛇给强奸了?要不然它们怎么会有这么大仇恨,非要置你于死地?”
王龙气鼓鼓的一言不发,今天也就是蛤蟆哨子说这话行,换作任何一个人早就被当场打碎了。
两个人收拾半夜,勉强折腾了点吃的,在蛤蟆哨子的劝解中,王龙睡的跟个死猪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王龙如同变了一个人,把家里压箱底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想吃什么吃什么,大鱼大肉的撒开欢了。其实他是想开了,这一去八成是见了阎王了,钱留着还有个屁用,趁自己还活着,及时行乐吧。
蛤蟆哨子也不动声色,酒肉穿肠过,来者不拒。
转眼间,王龙的伤就好利索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他见蛤蟆哨子手也不像之前那么肿胀了,就拍拍吃撑了的肚子,嚷着要去张家产。
蛤蟆哨子也不阻拦,两个人就直奔张家产而去。
其实王龙早就听说过这个蛇洞,这几年更是传的神乎其神的,当地有人甚至愿意出一万块钱打赌,谁要是能从头到尾走一遭,立马点钱,可愣是没人敢接这茬。
现在两个人就站在洞口,即便是炎炎夏日的中午,这洞口处也一个劲的往外冒冷风。
没人知道这个洞有多深,只知道这个洞是贯通的,因寺桥这边有一个进出口,另一个进出口在两村交界的后山顶上。
蛤蟆哨子还是之前的话,进不进全有王龙自己决定,他只负责在后山顶上等他到到下午日落之前。
王龙死死盯着洞口,鼓舞了勇气,一猫身就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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