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聚会,酒过三巡后,堂弟终于借着酒意对我说:"姐,该考虑个人问题了。"看样子他微微有些醉,而我爸和弟弟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等待答案。但他们从不亲自问我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知道我要做的事由我自己决定,他们不会参与也不会干涉我的事情。这是我们这个家里最大的自由。
“我现在就挺好的,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自由。”我笑着说。
“但你总不可能一直一个人。”堂弟说。
"当年那场婚姻,就像是为了回家完成任务,我在下班后匆匆赶到即将打烊的超市买到的一盒看起来不错的巧克力。"我转着酒杯,白酒的香气漫进我鼻腔,不喝白酒的我觉得好难闻,"看着漂亮,尝着发苦。"堂弟的筷子顿了顿,我弟弟和我爸始终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我再也不会为了交差而草率的去买一盒好看不好吃的巧克力了。”
我曾把婚姻当作通关文牒,在三十岁的界碑前草草盖下朱印。而今当我焚香煮茶弄花独处时,忽然读懂陶渊明"门虽设而常关"的悠然——我有满架的书、满屋的花、满世界的旅行照片,还有清晨推窗时扑进怀里的清风。"婚姻于我,早不是生存的必需品。”我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可终究..."堂弟的迟疑悬在半空,我接过话头:"终究需要灵魂的烛火相映?"窗外,儿子正和表弟们用烟花棒在夜色中画着流金星河。这些年独自带他在马尔代夫追海豚🐬,在凌晨六点半的陌生城市开车去山顶看日出,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但这是堂弟他们不懂也不会理解的圆满。
若真有天遇到能共享晨昏而不觉光阴流逝的人,我也会像收藏春日第一茬新茶那般珍重。但若是没有——那露台上独自开花的铁线莲,不也把月光织成了银缎?
柜子上的相框里,是我在埃及撒哈拉沙漠里看星空,在意大利五渔村闲坐听风,在约克公园的长椅上休憩。这人间烟火,有人偏爱围炉夜话,亦有人天生适合仗剑天涯。
而我,还有好多年少时没做的事情要做,有好多年少时没去的地方要去,我爱围炉夜话,亦爱仗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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