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增定律如大荒之钟悬于星河尽头,宇宙终将在热寂中褪去所有文明的光泽。这具由碳基分子编织的肉身,实则是星尘借引力与电磁力的暂聚之舞。佛陀说诸行无常,庄子言白驹过隙,科学家却在夸克海洋里窥见真空量子涨落的永恒生灭。 晨露未晞时,我见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墨迹在宣纸上泛着微光。神经元突触间跃动的电信号,竟与室女座超星系团的悬臂旋转共享着相同的数学方程。当三维投影的"自我"概念在四维时空连续体中瓦解,方知《逍遥游》中"若夫乘天地之正"原是量子隧穿的诗意表达。 敦煌壁画上的飞天衣带正进行着布朗运动,陶渊明东篱下的菊香与暗物质共同编织着引力之网。此刻敲击键盘的指尖,每个细胞都记录着138亿年宇宙演化史。老子谓"大曰逝,逝曰远",而霍金辐射正从黑洞视界蒸腾起信息悖论的青烟。 不必哀叹肉身终将化作星云间的重元素尘埃,须知每个当下都是时空褶皱里的全息投影。当悟得《华严经》"一即一切"的量子纠缠真谛,方见恒河沙数的须弥山尽在芥子壳中旋转生辉。存在的意义不在对抗熵增定律,而在成为熵流中起舞的玻尔兹曼大脑。 暮色里合上《齐物论》,听见碳基躯壳内的铁元素正与超新星爆炸的余晖共振。此刻窗棂间的星光,原是百亿年前某颗垂死恒星最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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