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朱利安的线帽

    晚上9:00的3号线,仍旧很多人,我找到一根杆子,手脚并用地攀在上面。车厢摇晃,我感觉自己像展旗杆上的旗子,随着动向摇摆直到一个匆忙下车的阿姨,撞飞了我的手串,我蹲在地上寻找。手机不断地在响,我回复了一个又一个甲方的乙方的同事的老板的微信,一抬头,不出意外地,坐过了站。于是攀上空空如也的楼道,去另一边返程,我银色的鞋子踏出响亮的回声,恍惚间我以为我走的是Perugia的室外隧道,待我再抬头,没有漫天的星星,只有密集的地铁格栅吊顶。身边走过两个12、3岁的小学生,女孩子絮絮地说着班上的男生如何如何装腔,戴着厚镜片的小男生时时高亢地应和一句,我静静地跟着,想要听听更多,孩子间的密语,我看着他们,想起我12岁的小伙伴,在给我表演了一次炮仗炸飞易拉罐之后,被他妈妈抓起来抽屁股,但是仍旧没有阻挡住他带着我爬上军区总院的回廊,引得大爷满病区抓我们,不出意外的,各自回家“领赏”。我就这样走着,跟着,像个夜间的漫游者,然后,我又坐错了方向。 每一个记忆,像每一帧住在我身体里的影像,它们是我,亦不是我,如同当下,映入我的眼睛,却在下一秒失去。我抓不住任何。 什么才是我?那些有关“我”的片段吗? 中午的阳光很好,对面的楼顶有人在晒被子,拍打扬尘,在熠熠的阳光下闪着耀目的光晕,我俯身看着楼下掠过的人们,我只看得到一颗颗各不相同的脑袋。 所以我这么渴望被爱,大概是我想看见那些由“我”组成的“你”的片段,那些一镜到底的帧帧画幅,是保存着“我”的黑匣子,即使我跌落了,它也寄存着一小段的,关于我的“DNA”,被你的记忆加工,存续。 那一刻的你,便是由我嵌合,留着我的影像,气息,身姿。然后,山便是我,我便是山,山不来,我亦不用去寻山。 写完这些,我也要到站了,一个加班的夜晚,也没换来明日的休息,工作还要继续,但我似乎开始爱上,每个独自漫游的夜。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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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广场看到一个souler拍的装在瓶子里的樱花。让我想起儿时冬天最喜欢摘外婆家院子里的腊梅,放在水碗或者瓶子里,待冻出了冰凌花,和花朵一起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出既凛冽又暖融的光,我可以就这么看一下午。 外婆,我这两天又把自己弄生病了,去医院挂了水,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乐意生病,咳嗽,发烧。你走了以后,我再也没回过军区总院,也再没去那儿看过病,不知道那条长长的路上,每年的桂花是不是还是开得那么好,不知道食堂的馒头是不是还是又甜又松软,不知道井盖里是不是还是会窜出白色的热气,不知道小时候你常带我去的浴室是不是已经拆了,不知道你院子里的香椿和腊梅还一年一年地发芽和盛开吗? 这些年,我只要生病就会在梦里仿佛又躺在你四周围着蚊帐的硬板床上,头顶的微风吊扇呼呼地响着,身边有你一阵一阵的鼾声,院子里有悉悉索索的虫鸣。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白天在病房挂完了水,晚上就悄悄逃出病区去你那儿睡,好像我早上一睁眼又会看见你走过来轻轻拍着我说:囡囡,起床了,要回病区了哦,害怕的话,婆婆给你打针。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我每次给你烧的玉皇钱你都收到了吗?要清明了,求你再来我的梦里看看我吧,我好久好久都没有梦到你了。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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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只小狗。 50斤的……小狗。 我的小狗是最忠诚的小狗,她会每天操心我睡的不够早,例如刚刚,她起身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又躺下了。 我的小狗每天都会在我洗澡的时候守在淋浴间门口,生怕我和沐浴露同归于尽,或许是因为她害怕洗澡,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也害怕,而这份害怕,需要她来驱散。所以今天是我大概第1825次在出来的时候用湿漉漉的脚蹭开她死死抵在玻璃门上的大尾巴,并且告诉她,我今天又赢了,我洗完了。 我的小狗每天都在我办公或者做手作的时候盘踞我桌底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专门为她准备的绒垫,她会嗑睡一会再抬头看看我,我也看看她,然后,她继续睡,我继续工作。 我的小狗每天都要送我出门,我站在门口,她站在走廊,瞌睡未醒,垂眉耷眼,只等着履行完送我出门的任务再回去补觉。 我的小狗,从不允许这个家里出乱子,她不允许任何一方挑起战争,她会用最坚决的姿态横在双方之间,做出仲裁。我的小狗,她从不允许我掉队,即使是在散步的途中去拿个快递,她也要半个身子立起,微微扑我一下去,用她的牙齿轻轻含咬我的手臂,意思,你又乱跑… 我12岁的小狗,陪我走过了一段不太美好的岁月,所以她习惯了看顾我,担心我,用她的方式“警醒”我。我担心她的饮食,她的健康,她不太好的呼吸系统,她逐渐退化的体能……但似乎,远远比不上她对我的担心。 我的小狗,你看,我是一个无用的主人,我脆弱,善变,我需要被时时地提醒,被时时地爱着。所以,我的小狗,你不可以轻易抛下我。绝对,绝对,不可以。 >>阅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