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静女其姝

    重温经典,班长的离开(盛放盛开的美文,感同身受) 许三多要去师部,代替史今参加夜间射击表演赛了,虽然说“从天南到海北,那不过是一抬腿的距离”,可谁都明白,这是一句典型的励志之语,虽然在道理上无懈可击,却只适合安慰别人和安慰自己。生活中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有时候,一次分别便成永诀。也许,他们很难有再见的一天了。所以,在许三多坐上吉普从营房离开的那一天,他站在雨里送他。那么大的雨,那么挺拔的身姿,那么温暖的笑。史今送木木以军礼,这个军礼是有告别的意思的,可是木木不知道,他以为他现在成绩上去了,班长就会永远地,稳稳当当地在那里,是一个比太阳的存在还要确定的事实。许木木走了,班长慢慢地走回营房,雨把他全身都浇透了,有点冷吧,在确定木木已经看不见了的时候,他的背弯了下来,手揪着衣袖,有一秒钟的瑟缩。 夜色下的北京很美很美,我们伟大的首都,我们祖国的心脏,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笔直的街道,悠游的车河,衣着光鲜的人流,那么多的颜色啊,和军营那单调的绿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然而,对于一个兵来说,那最最美丽的应该还是天安门吧,那个位置不允许停车,所以,只能从车窗里往外看那么一眼。即使车开得再慢,终究会开过去,看不见,看不见那红色的墙,看不见那飞扬的旗,看不见城墙上微笑的毛主席。车窗外是另一个繁华世界,没有人会知道一辆寂寞的军车开过去了,没有人会知道有人会在车窗里对着已经看不见了的天安门痛哭。那是克制克制再克制仍然无法控制的泪水,那是嘴巴里被塞了一颗大白兔仍然无法冲淡的苦涩,那是什么?那是我也没有办法描述的一场伤心。这一切,车外的人车外的世界都不会了解不会明白,不会明白哭得象个孩子的这个人对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热爱,对保卫这份繁华怀着怎样崇高的使命感,不会明白他有多么坚强的意志,多么执著的精神,不会明白在这个人,在这个20多岁的年轻人胸膛里跳动着的是怎样一颗金子一样的心,不会明白这样一颗心里住着的是怎样高贵的灵魂。 所幸,高城明白。他什么都明白,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揽过这个人,让那颗年轻的头颅靠着自己的肩膀,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然后,往自己的嘴里也填一颗甜得腻死人的奶糖,拼命地嚼。 当你一觉醒来,发现太阳居然不见了,你该怎样的惊慌?当你一觉醒来,发现你的母亲已经去了,你该如何惶恐?那是没有办法形容得出来的一种感觉。这象什么?这象在你完全没有设防的时候,比如在睡梦中,忽然一把尖刀狠狠地插进胸口,然后还扭上几圈。一刹那的愣神之后,他开始狂跑。那是一种怎样的奔跑啊,比第一集在山岗上为前途的跑还要拼命,比追击袁朗的时候还要不管不顾,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只知道朝前,有什么阻挡他的脚步,直接踢开;纠察在后面追,他想都不曾想过。 许三多此时此刻除了跑,跑,跑到一个看得见班长的地方以外,什么想法都没有,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可是我想到了那些过去的好日子。想到许三多第一次与班长见面,班长伸手为他理衣领;想到在火车站,班长为他戴上的帽子;想到新兵连里,许三多转体转得摔倒,班长温和地把要领再重复一遍;想到那个关于摸枪与喂猪的晚上,班长命令他转过身去,闭上眼,走;想到许三多从五班到团部,和班长分别喝尽的那一杯啤酒;想到许三多来到三班,在进营房之前与班长相遇,班长回过头来的那个笑容;想到班长说“你住我下铺”的时候的语调,想到班长让他抡锤的吼声;想到许三多被叫到团长面前背书,因为紧张,不由自主回头去看班长,班长下意识地出列,当他和班长站成一条线的时候,他立刻能正常发挥的细节;还想到班长躺在上铺,对许三多说,睡不着就数羊的温柔。这最后一点最最揪心。天哪,从眼前浮过的画面太多太多,那些日子,那些一天一天过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好日子啊,此刻想来,就仿佛黄金铸就,随便裁下一页来,都可以敲出清脆的回声,穿透整个生命历程。然而,那些日子有多么的好,此刻这个时间就有多么的坏,在最初的震惊过去,回过神来的许三多在未来的那些没有史今的日子里就会有多么多么的痛。刻骨地,钝刀子割肉般的,痛。一分好,一分痛,十分的好,要用百分的痛去承担。 啊,班长弯腰下来和他说话的那一段真是不能看,每一次看我都象许三多一样,濒临崩溃。班长那拆掉了肩章和领花的军装,班长那红了的眼睛,班长那些话,那些我没有办法重复,没有办法细究,没有办法回味的话,班长那终于流了一脸的眼泪……这一切都象烧红的烙铁,一遍又一遍地烙着我的心。作为一个观众,我在这一幕中陷得太深了。并且,我想我会永远记得班长最后说的那一段话,“……你自己心里就开着花呢,一朵一朵的,多漂亮啊……”然后,我只能看着那个背影一个转身,消失了,消失在门口。 >>阅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