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铁上读作家孙频的新书《盐》,刚刚看完第一个故事《乩身》。
跟余华,莫言,韩少功,阎连科,苏童,王安忆,迟子建……这样的作家比起来,孙频作为80后的新锐作家,文笔的确是不够老辣的,甚至在很多地方有些用力过猛,浓墨重彩的粉饰让她的叙述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你能感觉得到,她的文字在发抖,好几次险些接不住那种汹涌迸发的情感。
但是她用女性作家特有的柔软和坚韧,一笔一笔悬崖勒马,就像是用一层薄如蝉翼的宣纸,包裹着一团浓艳的朱砂,好似下一秒,随时随地地,剧烈的疼痛就会破纸而出。然而,她又一次次让纸不破,就这么包裹着摇摇欲坠的红色,让你隐隐看到里面流动的殷红,却无法触及。
孙频把我写疼了。
这种疼痛并不是歇斯底里,张牙舞爪的外化,而是一种隐约的,狡黠的,深潜的,柔滑的疼痛。
乩童,这是旧时的一种跟宗教祭祀活动有关的职业。在原始宗教巫术仪式中,由人去扮演天神或者鬼神和人间的媒介,与众多的宗教祭祀祈福活动一起出场。
文中的常勇和杨德清,一个隐藏性别的女瞎子和一个匍匐在变态边缘的盲流,为了生计,选择成为乩童。
常勇是文乩,来人便找她打卦算命,问运起名;杨德清是武乩,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乩童,在扮演过程中需要进行一些十分痛苦的自残仪式,越血腥,越暴力,围观的众人便更加相信:乩童的存在是真正的神明上身,因为人会死,而被神明附身的乩童不会,即便血流如注,即便皮开肉绽,但是他们是神的媒介,他们只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地受伤、不死,便可以蹭神祇一口饭吃,即便他们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病入膏肓。
可是孙频并未单纯将目光聚焦于这个职业本身,她以女性作家敏锐纤细的直觉,精准地捕捉了这一男一女的生死情欲。
他们是游走在世间无人问津的虫豸,是朝生暮死卑如尘埃的微粒,他们的爱恨鲜为人知,但是他们却要为自己活一次,生命最后的盎然要在这两具残破不堪的肉体上生出最后的绿意。向死而生,执着而无悔。
哪怕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杨德清一个人清楚地知道常勇是女儿身,哪怕这个世界上只有常勇明白杨德清是个真正的男子,这样无望的挣扎注定了必然悲灭的命运,可是他们只想“像个人一样活下去,不想被人打死,也不想饿死。”
……
安德烈•纪徳在《人间食粮》中说:我没有尝过大地的盐,也没有尝过大海的盐。我原以为自己就是大地的盐,也曾害怕会失去自己的咸味。
没了盐,世间便没了味道,他们殊途同归,必定惺惺相惜。
孙频对人性独到的侦测令人惊艳。
好的作家就是一种乩童,他们让世间的七情六欲上身,游走在阅读世人与被世人阅读之间,是人间百态疼痛的灵媒,用文字具现给世人:
让他们看见别的他们
让他们看见自己
让他们看见自己被看见
让他们看见自己看见自己。
旅途还在继续,放弃两个小时的飞机,选择十一个小时的高铁,希望在飞速倒退的风景中,沉迷于阅读久违的轻松。
而下一个故事,即将开始。
今晚,必然会在一片灯火中,到达徽州。
我的王者百星,哈哈哈,像我这么优秀的辅助!
我是土狗我就爱这种日常哈哈哈哈哈
就是打头就是很厉害的吃鸡少女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