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元宵节,才得空来给你们送上新年祝福,原谅我送来的晚年快乐,老朋友们
手机年久失修,回东北貌似又把电池冻坏了,离开充电器只能开机十几分钟。这段时间,我基本处于半原始通讯状态
春节的时候坐绿皮回的老家,三十个小时的硬座。一路上基本也都让给了一个小姑娘坐
她就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与我六目相对
我看着那张小脸,总能察觉出与母亲神似的地方
我想起母亲说自己小的时候,绿皮火车人挤人,她如果累到不行,总会往两种人身边挤
一种是军人,一种是戴眼镜的人
母亲说那时候戴眼镜的,不是老师也是读书人,所以她有机会被抱着,或者蹭个边坐一会
人常说近乡情怯。在外漂泊的冷暖苦楚,只换来一肩沉重又廉价的行囊
车子放慢的那一刻,我不由地悲从心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这片故土,再也没有家了呢
一大早上,我去买了些纸钱,又在熟食店买了一小只烧鸡和几两炸鱼,带了瓶二十几块的白酒
外公寄存的地方不让烧纸,大家都在临近的十字路口忙碌起来,地上画起一个又一个圈。大家念着先人的名字,虔诚祈求着保佑
我在一旁听着好笑。生前都是芸芸众生,死后又怎么会徒增神力
站在外公碑旁抽了两支烟,对着他自言自语了好一会,我说着自己一年来的过往。本是想报喜不报忧,可说道心酸出,又是一阵哽咽
思念堂的工作人员又来找我闲聊了几句,我因这几年哭的太伤心而令他记忆犹新
他说自己在这干了这么久,只见过出殡时嚎啕大哭的,没见过年年来祭奠仍泪如雨下的。他只觉得我孝顺,不似他人如完成任务一般
我笑着说:可能是我比较脆弱
他又提及了墓地和外公外婆合葬的事情,我因为囊中羞涩,一直也没能力把二老安排到一起
我无奈道:老家的房子一直没卖出去,确实没办法
他说实在不行让我出去借借,可以按照去年的价格安排
我不理解什么叫去年价格,他摇着头和我解释道:这几年走的人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高
我内心忍不住一阵苦笑,我买房的时候房子高峰,给家里老人挑地方墓园又涨价
我们这代人好像都赶上了一个什么都在涨,只有人在掉价的年月
忙完,我又回了那个给外婆买的老房子,熟悉的朋友也许会记得提及它的那篇文章
家里和我前年临走前一般模样,只是冷冷清清,所有东西都落了薄薄一层细灰
我去楼下邻居那接了两大桶的水,开始里里外外收拾起来
外婆生前,是个爱干净的人,一天总要把家里擦上个四五回,弄得一尘不染
忙完,我瘫坐在盖上布帘的沙发上
沉沉地做了个梦,我又梦见了外婆。她哭着和我说,她不认路,一直找不到外公
醒来时,屋里漆黑一片,只能稍微趁点对楼的灯光,和稍纵即逝的烟花。透过门缝,还能闻得见别户的饭香
我有自顾自地抹了抹眼睛。好像这几年心理状态不太好,把前三十年没流过的眼泪都补回来
其实这两年,我最大的心愿不是治好母亲的癌症,打赢父亲的官司,或是能一书成名
我只是想能有个几万块钱,在不拖累老婆孩子,不耽误父母那治疗的情况下,把二老合到一起
有人安慰我说,先人的事可以放一放,活人的事最要紧
可是你知道么。人活着,都是靠一个念想,一个期望,或是一个承诺
外婆不识东南西北,临别前,她就一直攥着我的手说,她害怕,害怕找不到我外公
我安慰她说:别怕,到时候外公会一直在你身边
离开老屋时,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踩在地上,咯吱咯吱
我伴着脚步声轻轻哼着费翔的《故乡的云》
小时候外公告诉我,害怕的时候,就唱唱歌
无数段难行的路,无数个漆黑的夜,无数次我想要放弃的时候,都是哼着这首歌挺过来的
我叫云阳,当时外公外婆还有母亲,三人商量着给我起的名字
他们说,希望我的到来就像天空一样,哪怕乌云密布,也始终遮挡不住太阳
后来我常和好朋友提起来,我说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你抬头看看天上,有云彩,有太阳
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后来,人真的就像一朵漂泊的云。随风万里,变了形状,也没了根
我回头望向老屋的方向,漫天大雪中,再也没有了那盏橘色的灯光
那里没人在等我了,而我也要继续向前走
像朵云一样

评论:
慕光: 每次看你的更新都五味陈杂,真希望你哪个有钱粉丝能帮一把。
慕光: 不要随便把一个人的道德架高!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生活着,我知道他为了母亲为了孩子和小周可以付出所有他能够付出的,只要能让她们的生活好起来!我说的帮不是施舍,而是给资源,路子,带着他好起来,请你不要这么肤浅的揣测别人的好意!
熊熊的小灰灰: 祝你拨云见日,万事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