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三万条性命化作血雾散尽时，
耳边尽是你们的唾骂声。
那一声声咒骂像刀子，恨不得把我刮了喂狗。
可笑啊……又是我背锅。
也对，谁让我生来就是妖呢？
人心里的成见像座大山，
压得我脊梁骨嘎吱作响，
可你们谁又肯听一只豹子精喊疼？
那年我跪在昆仑山下，
爪子磨的见骨，才换来这副人形。
元始天尊说过，妖若向善亦可成仙，
我信了！
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玉虚宫的台阶我跪了百年，
炼丹房的灰我扫了百年。
太乙师兄醉卧云端时，
我躲在山洞里小心翼翼地嚼着野草。
我怕碰了天庭的仙丹，
他们就真把我当畜生喂养。
那些金仙们嘴里嚼的糖豆，我攒下了六颗，
放在乾坤袋里，硌的生疼，却不敢服下。
吞了这丹，我跟他们还有什么两样？
我不服啊，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争个前程。
我抢灵珠，教敖丙算计哪吒，
连龙王都说我疯魔，
可你们见过敖丙眼里的光吗？
他喊我师傅时，
像我当年跪在师尊脚下一样虔诚。
我教他法术，
叫他扛起龙族万年的冤屈，
叫他撕了那灵珠转世的虚名。
多像教自己啊…
可惜这孩子心软，
最后竟为个魔丸抗了天雷。
陈塘关的火烧到南天门时，
我攥着雷公鞭的手在颤抖，
火里掺着哪吒的混天绫碎片，红的刺眼。
那小子总喊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他哪里懂，他生来是魔丸。
百姓骂归骂，到底认他是李靖的儿子。
而我呢，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申公豹”申时捡的豹子精……多潦草啊！
成见这座山我凿了3000年，
若真有来世，
若还得做个豹子精，
愿能生在个不用化形
也能挺直腰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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