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幽幽 怀特岛的克里斯布鲁克城堡在英国历史上是有特殊意义的。它坐落于怀特岛首府纽波特城最高处,俯瞰全岛,作为此城的防御点已有六百多年历史。这座城堡被载入史册,除了它至关重要的防御功能外,也因它是英国国王查理一世的囚禁地,所以在英伦乃至欧洲也是闻名遐迩的古迹。 但没想到,到了纽波特城以后,城堡并没有像想像的那么好找。 英国人对于这种名胜古迹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太在意。古堡之下并无宽阔大道、明显路牌,也没有警卫。 早上从桑当镇开车过来,在纽波特城里转了十分钟,才找到古堡。 在一处庭院旁边,拿着地图研究,隔壁院子浇花的老太太看到,主动过来问我,“是去找城堡的吧?” 我连忙点头。老太太微笑着说,“掉头,先转右,再过两个路口,然后向左直上。就可以看到了。” 大概,好多人都是这样,拿着地图在这里找路,山下的居民已经见惯不惊了。 山坡上,道路仅可容对行两台车,有时还只能过一台车,需用红绿灯分导。 从山道旋转而上,很快就看到耸立在蓝天下的古堡。自下而上望去,确实威严。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也可能是风水上本就包含着一些超自然的能量场,让人产生某种共鸣,从下往上,走向城堡,路上总觉得有点阴森诡异。 风从古堡上吹下来,有点寒意阵阵。但阳光中紫外线强烈,空气清冽,反差很难描述。 站在城堡之上,越过石块斑驳的古老墙垣,向外看去,山下原野上,一大片绿树掩映的红白房子,配上明亮的树木花草,加上绿色草原,显得生机盎然。远处蓝天上,云渡鸥飞,天际云头下那抹蓝,更深沉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海还是天。 碉堡的苍黑石墙上,密布各种射孔,绝壁之上,苍苔暗绿,有些地方已经长出一些小草小树。古堡之上,蓝天高远得有些神秘。白云洁净,像淡薄的丝巾一样飘在上空。这种苍黑的石头和圣洁的蓝天白云,绝美搭配,在色彩上产生了相互增强的作用,让人心头增添一丝凝重。 这个十二世纪建造的古堡,原来是为了抵御法国、西班牙以及海盗们的袭击,就像英国其它地方的城堡一样,里面十八般武器俱全,房舍也挺多,如果储备上足够的粮食,加之不缺水源,应该是可以抵挡一阵的。 因为查理一世曾经被囚在这里,无形之中,古堡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维多利亚女皇最小的公主比特丽斯深谙此道,1898年开放城堡,将查理一世监禁期间的遗物整理成为博物馆,大受欢迎。 古堡里院落很大。在残垣之间,还有一方不小的花园。里面有五六畦绿草和花卉,花草间空地上,摆着一些简单的椅子,供游人休憩。那些倒塌了的和残缺的石墙,维护者们仍然保持原状,未加修饰和重新翻新。 修旧如旧,这才是真正的古迹保护啊。 城堡里还有一处教堂,虽不大,但空间感很好,窗户上雕饰富丽,很有宗教气息。 站在教堂里,望着高处的十字架,想起英国历史上更迭的王朝,想起查理一世,还有曾经日不落的英帝国,不禁浮想联翩。 所有的灿烂终归暗淡,所有的荣耀终会寂灭,所有的功绩终会被忘却,所有的痛苦终会消隐。只有时间,是无情的粉碎机,世上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手心。 但真正的男人永远不死,只要奋斗过,努力过,成功与否,他都能保持心灵的宁静与安然,保持灵魂的永存。 查理一世做为国王是失败的,但是做为男人,我认为他是够格的。 那一年冬天伦敦很冷,四十多岁的查理一世虽不认可克伦威尔审判的合法性,但仍微笑着安然赴死,他当着众人说,“死亡并不可怕,感谢上帝,我已经为此做好准备。” 念完一首自己写的小诗,他把头放在铁砧上,平静地向刽子手挥手,指示他们放下刀来。他死后,英国议会确定了“王在法下”的铁律,王室虽然得以保留,但以议会政治为标志的共和国真正建立起来,此后,英国很快开始工业革命,带领世界进入了崭新的时代。 查理一世的悲剧在于,没能看清历史的大势,过分迷恋王权。“病树前头万木春,” 历史总是这样,会自然淘汰掉腐朽的东西,让有生命力的物质有空间发展。 从教堂走出来,又经过守卫室,戴上沉重头盔照了相,然后通过幽暗的过道,顺着旋转的石梯,捡级而上,走上高处,城堡上鸟语花香,阳光灿烂。白色的“遗迹旅游”专用旗迎风招展。 向下看去,树下的几尊炮台,威猛地蹲守在城墙下。虽然没有发挥作用,但还是保护得很好,炮身锃亮。不过,炮台旁边的野草是有点太高了点。 头上,和风丽日的天空里,鸟儿穿梭。有两三只苍鹰优雅地浮在半空中,像白云一样的静止着。 脚下,残垣颓壁之间,仿佛脚踩着的每一块石头,都是英国的历史日志,在它们的纹路里,查理一世曾经的无奈、不甘、向往、思考……似乎还能找到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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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搬砖人丶: [笑倒地]哈哈哈